说到底,贺平乐是康平王徒弟的事情也只是口头叫过,并不正式,关於龙象国师她也只是听师父提过几回,知道他在闭关,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她是老实回答,可她说的答案在这些夫人们听来却别有一番意思。
只见她们互相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个问问题的夫人又意有所指的说了句:
“哦,原来康平王没带你见过啊。”
贺平乐从她们的神情中不难看出嘲讽与轻蔑,就差指着贺平乐的鼻子说她高攀了。
因为高攀,所以康平王至今都没有引荐贺平乐给他师父认识。
这帮八婆哪里知道自己跟师父的默契,膈应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偏偏她们言辞模糊,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让贺平乐想争辩、想追究都无从下口。
实在受够了这种阴阳怪气的环境,贺平乐对邱氏小声说了句:
“我先回去。”
邱氏这回倒是没阻止,说:“让老刘送你。”
贺平乐点头,起身后没忘礼数,与这些衣着华丽,妆容精致,心里清楚的分着高低贵贱,待人有十八副面孔的贵夫人们告别。
坐上回侯府的马车,贺平乐心里闷得厉害,沉沉地,仿佛积满了阴霾,那种莫名其妙的焦虑和不安让她完全提不起劲做其他,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拒绝邱氏,仍随她一同赴宴的原因。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非常苦恼。
算起来,她真的好长时间都没见到师父了。
闷闷不乐回到侯府,贺平乐下来马车,看了一眼自家大门后,目光忍不住又瞥向隔壁,站在原地犹豫再三,犹豫到老刘都驾车返回永昌侯府了,她还在犹豫,最终还是没压过心底的渴望,步子一转,往隔壁走去。
师父当然还是没回来。
贺平乐这一个多月来都不知失望多少回了。
她在师父常住的琴院转了一圈,除了勾起一波有关师父的回忆之外,没别的收获,再往水阁去,水阁里有师父的长剑和一些他不常用的暗器,师父经常坐在窗边,不是看书就是抆拭这些兵器。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兵器也没人抆,它们一定和她一样想念师父吧。
贺平乐看见兵器台的尽头有几个瓷瓶,瓷瓶里装着师父抆拭暗器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油不像油,水不像水,据说能保护钢刃。
搬了张椅子坐到窗边,贺平乐学着师父的样子,用干净的棉布,沾了些液体,拿起放在窗边有点落灰的一枚锥形暗器,一点一点的抆拭起来,想象着自己现在就是师父。
她发现,只是这么想象着,她的心情似乎就变好了,忍不住偷笑起来。
察觉到心底忽然涌起的异样情愫,让贺平乐动作一僵。
这种感觉……怎么跟上学时暗恋班草的感觉有点像。
应该不会吧,她对秦砚就是一般徒弟崇拜师父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