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正月里,皇叔怎的要留在这样冷清的宅子里?”

“王府到处台阶,行走不便。”秦砚解释。

秦照看了看他的四轮椅,明白秦砚的意思。

秦砚让他自行倒茶喝,秦照也不客气,兀自拿起茶壶,先给秦砚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倒,端起茶杯正要喝的时候,看了眼贺平乐问了声:

“你喝吗?”

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但宫宴上,贺平乐在浓雾中教训过那个神神叨叨的北辽方术师后,秦照就对她略有改观,就连她爹背后下黑手,给兵部施压,让兵部给在保康门站岗的秦照调岗之事也懒得计较了。

嗯,没错。

聪慧过人的承王殿下到现在仍然坚信,当初兵部的那纸让他熬了一个月大夜、扫了一个月保康门的调遣令,是出自贺啸天之手,根本没想过真正的幕后黑手,正和他对面饮茶。

贺平乐摇头表示自己不喝。

秦照这才饮下第一口热茶,然后就捧着茶杯焐手,说:

“那个方术师受伤还挺重的,太医院救了两天才把他救回来。”秦照问贺平乐:“你到底用的什么功夫打他的?”

绕来绕去,他就是对贺平乐的武功感兴趣,上回闹矛盾也是因为这个,虽然后来福鑫告诉他,说贺平乐就是力气大,可秦照不信。

把船只踢来拉去什么的,定是福鑫说得夸张了;跟他动手那次,是他轻敌大意,反正秦照不相信一个姑娘家力气再大能大到哪儿去,肯定是学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贺平乐被问得有点无奈,真说不出口自己学了几个月顶碗的事儿。

於是她往秦砚看去,说:

“师父,还是您跟承王殿下说说,您到底教了我什么吧。”

语毕,秦照果然一脸期待盯着秦砚。

秦砚:……

此时,安置好小皇子们的老管家再次收到门房的消息,赶过来向秦砚禀告:

“王爷,安王殿下和永王殿下在外求见。”

秦砚问秦照:“你们约好的?”

秦照老实摇头:“不是啊,我昨日去王府没见着您,今早特地来此,三哥和六弟兴许也是这样。”

秦砚往花厅里闹腾腾的一众皇侄们看去,有点心累,可既然让前面这些人进来,后面也就不好拦了。

认命叫老管家放人进门,永王秦琛与安王秦劭进得府来,所幸这两位真的只是来拜个年,稍稍闲聊了几句后也就识趣的离开了,还顺便把那些拜年的小皇子们也一并带走。

倒是秦照,醉心武学,拜完年后不仅不走,竟然还提出要留下用午饭的过分要求,逼得秦砚不得不真的指教他几招,练了一下午,直到晚饭时分,在他开口继续留下用晚膳之前,被预判了他意图的秦砚无情赶走。

贺平乐刚从家里吃了一碗热腾腾的赤豆煮年糕,便想给秦砚和福爷爷也送去一些,提着食盒的她跨出侯府大门,正好撞见秦照被扫地出门,四目相对,秦照掩面羞愧逃离,此时贺平乐才由衷觉得秦砚一开始对自己很够意思的,至少没直接动手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