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脸上总是挂着笑,像弥勒般慈善和蔼,只见他从衣袖中抽出一张卷起的纸,将之递给贺平乐,说:

“这是主人画的图纸,贺小友要做的就是按照图纸,把书和书架摆放到相应位置就好。”

贺平乐的目光从图纸转到堆积如山的木箱,身体渐趋石化,像一只被雷劈中的鸭,连嘎嘎都说不出来。

这个康平王哪里是要找什么书童,他根本就是想找个免费苦力吧!

真是大意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什么长生不老,什么容颜永驻,都去他娘的吧!

贺平乐转身想走,可走了两步又停下,暗自思量那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他是在用这种方法让她知难而退吗?

如果是的话,那贺平乐就不能走,如他的意岂不是窝囊?

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番心态,渐渐释怀:不就是搬书和整理书架吗?

对别人来说也许算是难事,对她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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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从书斋出来,直奔书斋后的水阁三楼复命。

这宅院中很多地方都为了迎合主人的四轮椅而做了改进,即便是高楼也会有专门上行的坡道,老管家就是从水阁下方的坡道一路上行,来到秦砚所在的第三层。

“主人。”老管家站在屏风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片刻后,屏风内传来一道清冷之声:“进。”

老管家得令才敢入内,康平王秦砚坐在四轮椅上抆拭随身暗器,问:

“人来了?”

“是,老奴已经按照主人的吩咐,把贺小友送入书斋了。”老管家说。

秦砚点头应了声:“嗯。”

“贺小友年纪还小,整理书斋又很耗力气,老奴命人每过半个时辰就送些水和吃食去。”老管家又说。

秦砚依旧点头应声:“嗯。”

老管家见他没别的吩咐,便躬身告退,可转身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见秦砚放下暗器,滚动四轮椅到水阁西南方的窗户,从那扇窗户正对着书斋方向。

秦砚见老管家去而复返,问:

“还有事?”

老管家上前两步,不吐不快:

“主人,您若不放心其他人收拾书籍,哪怕让韩统领亲自去,那贺小友才多大年纪,书又是压秤之物,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家怎么搬得动?好歹也是侯府小姐,若是宣宁候知晓,只怕也要怪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