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神通侯府前,准备把屏风丢到方应看府邸门口,冷不防听见里面方应看的说话声。
他在和一个气息很怪异,至少也是个大宗师的武者在说话,谈论的人还是我。
方应看说道:「……是不是苏梦枕的妹子未可知,不过她击败神侯的传闻应当是真的,米公公,金风细雨楼有这样一个人在,对我们有桥集团来说,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米公公似乎是个太监,他慢慢地说道:「不过是个年轻人,诸葛正我再不济,也不至於五十招就败给她,多半是相让了,说她杀死雷损我倒是信,还不到能影响汴京格局的地步。」
方应看又道:「但是八大刀王,三族高手,在她面前连一合之敌都算不上。」
那米公公起了几分兴趣,问道:「所以小侯爷送她那扇地上天王的玉屏风,是想试探她的野心?」
方应看笑了一声,说道:「不光是试探,还要试探她和苏梦枕的关系,假如他们不是亲兄妹,就算苏梦枕不疑她,她自己难道就愿意给金风细雨楼白做工?假如是亲兄妹,古往今来多少手足相残之事,反而比外人争得更凶。」
他说完,又叹了一声,道:「我只是没想到白愁飞竟然这么废物,太令我失望。」
我扛着屏风在外面听,方应看却不多说了,他起身送别米公公,又说道:「这女子武力超群,心思又难测,值得仔细对待,公公只需知道有这么个人即可,宫外的事有我在,只可惜她是金风细雨楼的人,不然招揽过来,倒是一项助力。」
米公公嗤笑道:「小侯爷莫要以为靠漂亮的皮囊和尊贵的身份,再稍稍温柔一些,就能一直无往不利,真正的强者不稀罕感情。」
方应看轻声笑道:「可她毕竟是个女人。」
然后他推开了门,一老一少和站在外面扛着屏风的我面面相觑。
两天不见,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好药,方应看的脸上竟然已经好了九成,只剩下嘴角和眼角的一点淤伤未散,反而为他添了一丝明艳的风姿,怪不得他如此自信。
我把屏风放下,目光落在那被称为米公公的太监大宗师身上,对他说道:「两天前我挑战诸葛神侯,因为他很合我的眼缘,我没有下手太重,今天就不一样了,你们背地里算计到我的身上,我应当想怎么打你们,就怎么打你们。」
我一拳就挥了上去。
米公公的实力虽然也在大宗师之列,但显然和诸葛神侯差了不止一线,我和惊艳一枪有来有往五十招,对他只用了三十招不到,看在他不是主要算计人员的份上,我最后踹了他一脚,喝道:「滚!」
太监都是能屈能伸的,否则换一个大宗师就应该没有米公公这么麻利了,他飞快地跑了。
我看向方应看。
方应看这个名字起得真好。
人也长得好看,比月师还好看。
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所以打他的时候,会让我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破坏感,有效地弥补了他武力上的不足,甚至比打太监更有感觉。
我没有再盯着他的脸打,我想怎么打他就怎么打他,不怕把他打死。
事实上我的脾气已经被上一次破碎虚空的时候要好了许多,我对感情非常看重,所以以往遇见这种意图算计我感情的人,我都是直接杀了算完。
我决定让他多活一小会儿。
我准备打死他。
我把对苏梦枕的气撒到了他的头上,一边打他一边骂苏梦枕,骂得不凶,主要说雷媚,因为舍不得。
方应看起初默不吭声地挨打,后来渐渐反应过来我不是只要打他,而是要打死他,他终於反抗起来。
我把他按在地上骑着他打,我生气地说道:「你说!苏梦枕凭什么为了雷媚赶我走?她自己去拦杨无邪救人的,我杀她怎么了?我又不知道她准备伏击雷损,她死了关我什么事!她就没看出来雷损已经不行了吗?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对不对?」
我知道的确是关我事的,也确实是我的错,但我现在很委屈,口头上就不肯认错了。
我被宠坏了,我自己宠的。
我又一拳打在方应看的肚子上,他挣扎着想要推开我,但我又对着他的胸口锤,他吐出一口血,好看的脸上一片惨白,他奄奄一息地说道:「对、对,不是你的错,雷媚……是我的人。」
我的拳头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