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里仿佛带着火,流淌在她四肢百骸,经久不息。
她呆呆看着荣锦棠,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刚才他同她说了什么?付巧言茫然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脑子里已经塞满了他的脸。
除了先帝爷,付巧言再没见过哪位先帝的样貌,但她却莫名有点奇怪的信心, 她觉得他一定是他们之中最英俊的那一个。
荣锦棠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已经开始发呆, 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他坐在她身边,把她的小腿搭在自己腿上,轻轻按起来。
年轻男人的手可比姑娘家有力气多了, 他刚按了两下她就“哎呦”一声,疼的回过神来。
“陛下,这怎么使得。”付巧言刚明白怎么回事, 就想把腿撤回来。
荣锦棠按着她不叫她动,手上动作没停:“以前在勤学馆时要学骑射和外家拳,那时候我才刚开蒙,刚学两天就起不来床了。”
付巧言一下子被他的故事吸引了去, 乖乖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叫他按。
荣锦棠目光飘远,笑容里有些怀念。
“那时候父皇就叫擅长按摩的小黄门过来给我松松骨,后来他说这按摩手法兄长们都会,就叫我们相互帮忙。”
那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会儿他还小,兄长们哪怕瞧不上他也不会摆在明面上,那些微乎其微的兄弟之情也还是存在着的。
然而现在……
荣锦棠没再继续讲下去。
他手法很好,总能捏到穴位上,没一会儿付巧言就有些昏昏欲睡。
荣锦棠叫她换一条腿过来,她也乖乖照做。
等腿都按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荣锦棠叫醒她:“咱们该回了,早些安置多休息休息。”
付巧言揉了揉眼睛,撑着眼皮迷迷糊糊出了汤池,剩下荣锦棠坐在池子里面红耳赤,仿佛刚才撩拨人的不是他一般。
小姑娘确实很容易害羞,但偶尔也会有些天真的小坦荡。
她要醒不醒和要睡不睡的时候最可爱,总是呆头呆脑的,透着一股子娇憨劲儿。
平时再去戏弄她,就没那么好得手了。
荣锦棠见她已经叫了柳叶进来更衣,只好遗憾地跟着出了热汤。
两个人头发还都湿着,荣锦棠嫌弃热泉这太热,只叫柳叶给付巧言仔细包好头,他自己就披头散发拉着小姑娘出去了。
这会儿正是八月初一,天上银盘弯成月牙儿,星星散落在天幕上,闪烁着璀璨的光。
荣锦棠前者小姑娘的手,漫步在山中的空荡荡的行宫里。
“喜不喜欢这里?”荣锦棠问她。
付巧言刚才热过了劲,这会儿脸还很红,这一天她差不多睡了两轮,现在又精神了,笑着答:“喜欢!”
荣锦棠点头,顾虑着她头发还没干,就没敢在院子里多溜达。
“咱们冬日里再来。”
等回了暖畅殿,小宫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手炉和干净帕子,荣锦棠让柳叶去伺候付巧言,他这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
柳叶也是手巧,干头发很快,付巧言见他坐在一边吃茶,忍不住吩咐个面生的小宫人:“去给陛下再抆抆,夏日里也容易头风。”
那小宫人吓得不敢吭声,好半天都没挪动一步,付巧言只好不去管她,自顾自往脸上抆面脂。
倒是荣锦棠有些不乐意,皱眉看了两眼那小宫人:“没听到娘娘吩咐?”
小宫人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凑上来小心翼翼给他抆头发。
付巧言听他叫“娘娘”,总觉得很不合规矩,不由出言道:“陛下可不能叫错称呼,让旁人听到怪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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