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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巧言点了点头,回了屋去。

一进门抬头就能瞧见那把古琴,付巧言越看越喜欢,坐到跟前凝神静气片刻,才把手摆到琴弦上。

“咚”的一声,古琴流转出动人的旋律,那声音高高低低,回响在幽静的行宫内外。

无忧阁里,荣锦棠正在研读火器图,一个二十几许的年轻男子立在一旁,神情很是恭敬。

这把琴声响起的时候,荣锦棠还在沉迷图谱,没有回过神来。等那琴音落到了尾声,他才突然问:“是高山流水?”

男子答:“诺,正是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

荣锦棠点点头,扫了一眼张德宝。

张德宝忙去外面打听,不一会儿就回了来:“陛下,是归园居付选侍奏。”

这个名字倒不让荣锦棠意外,他只是没想到她不去弹奏那些缠绵悱恻,却选了这么一首知音难觅。

这会儿琴声已经歇了,荣锦棠没再纠缠这话题,只砖头去问:“侯爷辛苦了,这一套是否作出样子。”

沈聆也就是现任的镇国侯,表情肃穆站在一边,沉声道:“回陛下,如今这一套五连火铳已作出十把,测有百余次,只一把卡弹,一把爆裂,其余皆畅顺。”

荣锦棠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挥了挥衣袖。

张德宝退出门外,仔细合上了房门。

荣锦棠静立片刻,才开口道:“就是说还不能大批应用?”

沈聆面色沉静如水,他摇了摇头:“不能。”

荣锦棠叹了口气。

沈聆见他面色疲惫,知道他每日十分辛苦,不由宽慰道:“陛下别急,如今火凤卫扩充至火凤营,人数翻了三倍,新兵都在加紧练习,火器局已全力加造,必要配齐两个分卫。”

如今的火凤卫已由原来的单卫,扩至三卫,已更名为火凤营。

一卫是原火凤卫老兵,二卫和三卫都是新兵。职责上也有所变更,从稳定的单发火铳,变为多发火铳。

只现在工艺还不够完善,荣锦棠一直没点头应允大量制作,一定要等不会炸膛为止。

“表哥,不是朕急,只是一日过一日,边关的百姓等不了的。”荣锦棠道。

沈聆也暗下脸来。

荣锦棠又繁复看了看那图纸,还是道:“这次恩科,会由国子监与考试院加开算经和鬼谷子,你且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取为匠师。”

大越匠师比普通工匠地位要高得多,大多为工匠里最出类拔萃的那一拨人,算是官署官职,享正八品俸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高祖立国号为越,便是卓越斐然意思。

只有做得更好,比别人都强,便能获得尊重、地位以及更好的生活。

所以女子可为官,所以匠人可出士。

荣锦棠道:“我大越百年如此,能人辈出,不能让蛮子野人占领中原,欺凌百姓。”

“总有一天,朕要让西北蛮子皆俯首称臣,划土为越。”

沈聆弯下腰去,给他行了个大礼:“臣,定不辱使命。”

荣锦棠把他扶起来,态度和善了许多:“表哥快快请起,乌鞑铁骑着实厉害,朕不能让大越的步兵以肉身相抗,索性寒冬腊月颍州整境未有丰收,乌鞑也在忙着集粮过冬,无暇东渡。”

因为连年战事,颍州百姓逃的逃跑的跑,征兵的未能归家,未去的多为老弱妇孺,这个年景哪怕乌鞑占领了颍州全境,战士渐歇,也不能太好过。

只是苦了那里的百姓。

想到这事,荣锦棠又皱起眉头。

“表哥,务必要快。”荣锦棠道,“百姓们,等不了太久。”

沈聆退下之后,荣锦棠又继续批改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