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巧言紧紧捏了捏手心,半垂着头伸出手,搭上他的。
在双手交握的那一刻,付巧言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沸腾的血顺涌上脸颊,烧完了她所有的矜持和理智。
荣锦棠的手那样暖,那样热,那样有力。
两个人沉默无声地在前殿空旷的广场上散起步来。
先打破沉默的是荣锦棠,他仿佛总有些问题要问她:“给你的书,喜欢吗?”
付巧言微微抬头,往他那边看了看,末了认真答:“喜欢的,非常喜欢。尤其是《观》这套书,以前在家里时妾的弟弟总是念叨,可外面的书馆里一直没有,他也没读到。”
说起弟弟,付巧言面容越发温婉,她声音柔和,回响在晚霞里。
“他一直就很喜欢刑狱这方面的书籍,要是将来能考上书院,多半也会选这条路走。”
荣锦棠对后宫的妃妾都有了解,自然知道她弟弟如今已幼学毕业,考过了童试。
见她眉眼都带着思念,荣锦棠心里有些软,不由就同她道:“你弟弟是叫付恒书?今年童试他已经过了,说不得秋闱会参加。”
付巧言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少女肌肤雪白,乌发乌瞳,因为有所期待,这会儿看上去整个人都明亮起来,更别提她被自己握在手心的小手,紧张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简直让人火气上涌。
“乖别动!”荣锦棠不由自主地也使劲捏了捏。
气氛顿时僵住了,付巧言红着脸看荣锦棠,荣锦棠面无表情看着她。
只手心里的汗出卖了他,付巧言忍不住笑了:“多谢陛下知会,妾进宫三年,都不知他现在如何。”
荣锦棠僵硬地领着她继续往前走,傍晚微风清凉,吹散了一整天的闷热。
宫人们远远跟在后面,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干元宫的前院宽广空寂,他们携手走在大理石砖上,仿佛天地间只一对人。
“他成绩不错的,”荣锦棠想了想,“许是考上廪生了。”
荣锦棠有些不确定,却又不想在付巧言面前露怯,只好硬着头皮言。
不过付巧言倒是对弟弟十分有信心:“他定能考上廪生,说不得以后三元及第呢。”
荣锦棠有些诧异。
付巧言一直以来都是温婉含蓄的,仅有的几次会面中,他能感受出小姑娘是个谨慎人,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她是肯定不会口吐狂言的。
能这么肯定,显然是对自己弟弟相当有信心了。
“令弟这么厉害?”
付巧言也是有点激动,刚才脱口而出了心里的话,这会儿赶紧红着脸找补:“当然是妾家里自己说说的,陛下可别当真。恒书确实聪明,到底年纪轻轻,同许多当世才子是没得比的。”
荣锦棠轻声笑笑。
“你也挺聪明的,兴许令弟更上一层楼。”
那是自然的,付巧言心里头暗暗骄傲,面上就很淡然了:“陛下谬赞了。”
“恩。”
荣锦棠低醇的嗓音还带着笑意,让人一听就知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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