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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付巧言来说,兰若的心思太难猜,她也懒得去猜,她们不是姐妹,不是朋友,只是同住一院的邻居而已。

停了小院里的隔三差五“友好会晤”,付巧言好生在屋里躲了几日懒冬,在直到二十日那日傍晚时分,一个身影打破了长春宫的宁静。

后来付巧言总是能记起那一日微雪晴天里的暖阳,薄薄的一层细雪飘落於天地间,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一把有些熟又似有些陌生的嗓音在长春宫后殿外响起:“宣长春宫付淑女,今夜石榴殿伺候。”

付巧言一惊,她还没回过神来,倒是晴画忙跑去打开门,笑嘻嘻的同院中的黄门行礼:“多谢沈哥哥,辛苦了。”

沈义这会儿已经换了另一幅样貌来,只见他穿着枣色黄门官服,腰戴如意香囊,他身量比去岁时见要高了不少,已经是青年的样子了。

只是因着黄门的身份,还是面白无须,十分的唇红齿白。

他是宁城宁大伴的干儿子,惯常的御前行走,干元宫的中监沈伴伴。

如今在这长信宫,论谁都要给他面子。

晴画手里送出去的荷包比去年的沉了一倍有余,沈义在袖子里轻轻一掂就摸出了路数,他进了这边偏殿,打眼就看到桌上摆了个朴素的白瓷瓶子,瓶子里只一支桃树新枝,给屋子里添了几分绿意。

沈义有如今地位,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付小主总是这般客气,我这是听说,今日您的名可是皇上特地点的。”

他这话说的又轻又快,屋里只付巧言听清楚了。

付巧言笑笑,也柔声回他:“有劳沈伴伴了。”

沈义没再说这事,只严肃吩咐:“晚膳后会有小子们来接小主,小主记得披上斗篷,外面落了雪冷得很呢。到了石榴殿小主也莫怕,那边有管事姑姑在的,她说什么您听什么便是了。”

“多谢沈伴伴提点。”付巧言踟蹰片刻,还是问,“那晴画……”

沈义摇了摇头:“小丫头就跟家里待着吧,那边有宫女伺候您。”

付巧言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要谢他。

沈义忙后退两步,走到门口说:“小的这就回去了,在这先祝小主前程锦绣。”

“多谢你吉言。”

等他走了屋里一下就静了起来,付巧言呆坐了好久,才被晴画激动的声儿惊醒:“小主,这是皇上……第一回 招幸?”

付巧言如玉般的脸微微泛红,她抿着嘴笑了一声,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太矜持:“是呢,前几日,也没听说叫了谁。”

晴画一下子跳了起来:“小主,我赶紧给您烫晚上的衣服吧,今个选哪身?”

这一年宫里按着四季也给她们做了许多衣裳,只是样式花纹都没得选,能合身就已经很好了。

付巧言舍不得老穿去年淑妃特地给她做的那几身衣裳,没怎么下过水,颜色依旧鲜亮如初。

只她身量高了些,上身一对兔儿比去岁丰腴不少,再穿那几身衣裳就显得有些紧了。

紧却有紧的美妙来。

付巧言想了想,还是说:“还是那身曲裾吧,那身料子最好。”

料子确实最好,也最衬她身形,层层绽放的衣领下是饱满的玉峰,这样一身衣服穿在身上,比去年要更美妙婉约一些。

她这一年来紧着吃药,起色也好了很多,这水红的胭脂色穿在身上,衬的小脸微红,泛着羞涩的光。

实在是很美的,就连晴画都看呆了去,喃喃不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