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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参差不齐,七零八落,但好歹比未张口的那些强。

果然,冯姑姑满意点点头,先是说:“很好,倒也不算笨。”

转脸却立马道:“第二排左三左四两个,第三排右一,还有最后一排中间两个,怎么不答?”

她一共点名了五个人,却只有第二排第四个颤抖着说:“诺,冯姑姑,刚嗓子痛,怕污您耳朵。”

因许久没喝水,她的嗓子已然有些哑了,确实不太悦耳。

冯姑姑冷漠地看着她们,突然道:“她们五个未言,你们所有人晚上都不许用膳,洗漱完便去睡,明早会有大宫女叫你们早起,散了。”

说罢,她径直站起来,直接回了堂屋里去。

剩下两名大宫女按顺序给她们分屋子住,左右偏屋都是通铺,床铺很大,里里外外能睡二三十人,她们如今才十来个,自然十分宽松。

大抵因为刚才的事情,她们回了屋子都没讲话,凑在一起喝了些水,又沉默地洗漱完毕,便不约而同躺到暖呼呼的炕上。

外面天色已经全暗,最后一个就寝的小娘子吹灭了宫灯。

屋子里一下便黑了下来,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不知道谁翻了个身,然后一把细细的嗓音呢喃道:“娘,我饿。”

第2章 莲姑姑

饿着肚子睡了一宿,显然是十分痛苦的。

绣春所平日里只有几个粗使宫女住,被褥都不多,突然住过来这么多人,只能临时从仓库里调。

纵然火炕着实暖和,可被褥却一股子霉味,难闻的够呛。

然而即使是这样,早晨两位大宫女来叫早时,二十多个小娘子也没一个敢吭声质问。

四季所是西南角最靠外的四所院落,顺着小巷子往里面走,还有幽深曲折的一段路。这里是许多无人要的粗使宫女以及黄门的住处,凋零破败冷冷清清,被许多宫人称为永巷。

每日天不亮这些宫人们便要起床劳作,黄门们要清理前一晚各宫的夜香,好早早送出宫去,再要扫洗宫道,清去浮土;宫女们则要清洗各宫管事姑姑和小妃们的衣物,从来都不算轻省。

隆庆帝在位四十一年,宫中主位就那么些许,那许多的才人、选侍和淑女,只能被称一声小妃。

付巧言这些新进宫的小娘子刚一起来,就听到院外板车吱嘎的声响。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约都有些好奇心的,此刻她们站在院中,却并不东张西望。

昨夜挨饿的痛苦记忆犹新,直把她们难得的好奇驱入谷底。

冯姑姑起得也早,她又照例坐在昨日那把椅子上,细细品茶。

茶叶清香的味道随着风飘散在院里,小娘子们毕竟年纪小,饿了这么长时间,肚子便忍不住咕咕叫起来。

冯姑姑突然轻笑出声:“知你们饿了,待会儿便能用早膳。只不过要先在院中站会儿,半个时辰后没动过的便能去用膳,动过的便只能重新开始,明白吗?”

这是要看站功,昨日观面貌身形走路声音,今日便要看耐力和身体。

想要在这金碧辉煌的长信宫待着,哪怕是粗使宫人,也要有些能耐的。

付巧言深吸口气,定定立在了那里。

这时辰太阳还未出,天色灰蒙,晨风凛冽。

薄薄露水浮在发梢,平添三分寒意。

如今已是三月,可春却似遗忘了上京,朱雀大街两侧的枫树还未覆绿,家家户户的火炕也未熄。

天气寒冷,付巧言冻得直哆嗦,加上腹中饥饿难耐,却是比昨日还要难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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