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医院。
江哲站在清冷的走廊上,手术室的红灯依然没有灭。他紧紧地握着拳,手面上的青筋暴起,冷然的扫了眼前方的那人,猛然间一拳挥去。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他抑制不住满腔的怒气。
席浩泽身子一晃,直起身,抬手抆抆嘴角的血丝,素面冷然,“江总,我们夫妻的事与你何干?”
是啊,他们是夫妻,他是什么立场。江哲面色青灰,嘴角冷冷的一勾,“席浩泽,如果有一天初舞想离开,我一定会让她如愿的。”他鼻息冷冷的一哼。“不管是谁挡着。”
席浩泽听了这话不由笑了,一些嘲讽,一些落寞,他那双紧紧握紧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江哲理理衣摆,深深地朝手术室看了一眼,转身敛了敛神色,“我江家的人自有那个资本的。”你不珍惜,自有人视若珍宝。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手术门打开的时候,初舞被推了出来,一脸的苍白,她静静的沉睡着。
“很抱歉,孩子没有保住。这段时间好好调养。你们还年轻,以后有机会的。”医生呼了一口气,看着席浩泽一张脸沉郁的骇人,快速地逃离现场。
席浩泽沉痛地闭上双眼,隐去痛苦之色。
初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她小时候,南舒玫给她穿着白纱裙在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上轻盈的舞动,她笑着的转圈,可是,妈妈却不见了。画面转动,她换上了美丽的婚纱,头上遮着白纱,远远一个男人向她走来,向她伸出手,她慢慢的也伸出手,两人的手一点一点的接近,可还有一寸距离时,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男人不见了。
恍惚间她的耳边一直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初舞,初舞——”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却始终睁不开。
梦里。她的新郎不见了,突然她听见一个小女孩哭泣的声音,软软的喊着“妈妈,妈妈——”是谁,是谁?嗓子里像被人扼住了,呜咽几声话语只能哽咽在喉间。
“妈妈,妈妈——”那个软软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她四处旋转,终於看到了,白白嫩嫩的宝宝,有着一双和席浩泽相似的眼睛。小宝宝迈着小短腿,扑扑的向前方跑着。她紧跟上去,一瞬间,宝宝不见。
“宝宝——”她惊叫了一声,无助的哭喊着。
初舞醒过来时候,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打进来,她幽幽地睁开眼,眼前迷迷糊糊的一切,沉淀了许久,她终於看清了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怔怔得看着。那双眼睛,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
席浩泽手上拿着纸巾轻轻抆着她的眼角,双眼布满了红丝,一夜而已,好像历尽沧桑。“你醒了!”
“孩子。”她沙哑的说了两个字。
他的手一僵,嘴角张了又张,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
初舞感到手上传来暖暖的温度,眼珠转动,目光落在他们交汇的手上。她的手包着厚厚的纱布,隐隐的泛着红丝。
“哪里不舒服吗?”许是一夜没说话的原因,这时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浓浓的沉痛。
“孩子。”初舞再一次说了两个字。
席浩泽头慢慢的抬起,对上她毫无焦距的双眼,“饿不饿,我刚刚叫了粥。”
她没有理会,坚持着,“孩子是不是没了?”说完微微喘着气,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人却平淡的让人心惊。
席浩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传递着他的力量,犹疑了半晌,“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初舞忽的凄落地一笑,没有再说话,用尽力气抽出手,手上的伤口因为她的使劲,伤口又裂开,掌心渐渐濡湿,染红了纱布,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席浩泽看着落空的掌心,涩涩的说道,“初舞,对不起。”
对不起。可是这一声对不起能抵去什么?他的她的欺骗,她的孩子,她一直引以为幸福的婚姻?
初舞轻轻地将脸歪向一边,眼角的滑过一串冰凉的液体。她咬着唇,席浩泽收回手,定定的看着那瘦弱的肩膀涩涩抖动,手臂伸过去,过了几秒却僵在半空中,揉揉酸涩的眼角,“你先休息。”转身走出了病房。
初舞咬着被角,呜咽着,总觉的自己是死过了一般。
陈路霞接到儿子电话时,正和老姐妹在外面喝茶。儿子的一句,“初舞现在在医院,小产了。”她惊得手里的茶具“啪”的掉落到地上。
匆匆赶到医院。
“初舞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