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家长之后,她转身准备进去换衣服。席母细心给孙女整理衣服,奈何突然站起来时,眼前一片黑影,身子微微趔趄。
初舞抬眼看到,快速的跑过去,一手扶住她。稍稍过了几秒后,席母眼前恢复了清明,看清眼前的人,清清丽丽,亭亭玉立。
“阿姨,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人老了。”陈路霞看着她的脸上,“你是韩老师吧?”
初舞点点头,抿嘴礼貌的笑了笑。她就是席浩泽的母亲吧,身上的雍容贵气让人不容忽视。“阿姨,今天是艺术团今年最后一次课程了,明天开始放假。我们明年正月十六开课。”初舞细细的交待着,一边把传单递给她。
“韩老师,这段时间妞妞麻烦你了。”陈路霞不着痕迹的这姑娘看着挺小的,长的倒还真不错。
“您客气了。”初舞轻柔的摸摸席溪的头。
晚上,席正鸿回来的时候,走进房间脱下大衣,陈路霞接过来。
“老席,和你说个事。有事明早说,我这开了一天的会累的慌。”
陈路霞可不依,被子一掀,“睡什么睡,儿子的事不闻不问这多年,你睡得着吗?”
席正鸿叹了气,这老婆子早过了更年期,怎么最近又这样了,“浩泽不是去了救灾了吗?”
“你别和我说这。儿子都30了,到现在就这么单着……”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老席,这回儿子他要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咱不要再拘泥於什么家世身份了,儿子喜欢就成。”
“老婆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路霞一顿,看着他,“浩泽看上了一个女孩子。”眸光一转,“妞妞的舞蹈老师。”
“什么?”席正鸿脸色一顿,“他在搞什么!”
“你嚷什么!我不是和你商量吗,这事现在才刚刚有了苗头,我们也不知道那姑娘的情况。”
席正鸿目光一沉,冷冷的开口道,“回头等他救灾回来我找他谈谈。”
“你别瞎掺和!“陈路霞同志满脸的藐视,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一边说道,“我们什么也不做现在只要静观其变。老席,我也只是先给你打预防针。”儿子的事自己安排好最好,他们心里也能放下来。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初舞拿着兼职的工资,拉着孙晓然在大市场逛了大半天。这时候大市场人潮人海。
初舞早就打算给韩德群买套新的保暖内衣,拉着孙晓然看了好久,最后选了两套,一套男士一套女士。
“咦,这不是你穿的号啊?”孙晓然反应过来,小声嘀咕道,“给她买什么啊?也没见得她给你买过什么。”
初舞抿抿嘴,到底是长辈,和她父亲过日子的人,哪能真计较什么,抬头笑笑,“怎么说我也叫她一声妈。”
“你叫她、妈,她可没见得把你当女儿。”孙晓然撇撇嘴。“我妈最近逼着我哥去相亲了。”她状似无意的说道。初舞正在看营养品,指尖一怔。
孙晓然看着她淡淡的表情有些急,“初舞,我可和你说好了,我们家孙飞然可是个一根筋的主,他认准的可不会放了。不抽烟不喝酒,这样的男人哪里找去。”
初舞抿嘴一笑,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快速地侧过头,掩去了眼里情绪。
“年后去我家玩吧。”她凑上来,“哎,给个信儿。”她不依不饶的挠着她的腰,初舞腰间一痒,“好好。你别挠了。我答应你就是。”
“这可说好了。”
逛了半天之后,推车上是堆得慢慢的货物。结帐的时候,孙晓然快速的递了卡。“我爸公司的员工福利,不用白不用。你也别客气。”
初舞无奈地摇摇头,知道孙晓然的个性如果她不要,她必然会生气的。
初舞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想过南舒玫来找她,每一次想的心疼的瑟瑟发抖,在南舒玫离去后每一年她的生日,她都偷偷许一个愿望,希望她的母亲能回到这个家。等到她慢慢的长大,小学毕业,初中毕业……后来她再也不敢想了,也不敢许愿了。
南舒玫,她把这个名字刻在了那张泛黄的照片,连同她的童年深深地尘封於心底。
天气依然冷冽,阳光毫无生气奄奄一息的挂在天空。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了公交车,拎了半路,双臂酸疼,手上满是红痕。她看着巷口,还好就快到了。弯腰再拎起袋子时,没想到走了几步,突然袋子就断了,哗哗的东西都摔在地上。
初舞无奈的叹口气,蹲下来一一捡着。身边突然有辆车停下来,她低着头专注的捡着,正巧袋子里的橙子蹦的老远的。她埋头朝你走了几步,手离橙子还有一指的距离,一只带着紫色皮手套的手先她一步捡起来那黄橙橙的橙子。
初舞慢慢地抬起头,阳光像光影般晃动着她的眼,时间就像定格了,她眯眯眼,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语言来表达那一刻的心情。
冲到了十七年,如今她们之间只隔了一步距离,而这个距离却比万水千山还难跨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