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高神医那张包子脸,浑身一颤,果断摇头,“不是。”
“难道是……白将军?”
我想了想白将军那张模糊得不太记得的脸,再摇头,“不是。”
落月捂住嘴,惊恐地瞪大眼睛,“是花伯!”
花伯是公主府负责莳花弄草修剪枝桠的五十岁老鳏夫,最近跟厨房苗婶正传绯闻。我深感绝望地看了眼落月,“你才跟花伯洞房,苗婶砍死你。”长吁短叹一气,见落月在冥思苦想可疑的人选,我随口问了一句:“驸马睡了么?”
“奴婢刚才过来时,见藏娇阁那边还有灯火,想必是没睡的吧。”
“现在什么时辰?”
“刚入四更。”
我十分心虚,“四更还没睡,他在做什么?”
“大概是酒喝多了,睡不着吧,方才还吹了一阵箫。”
唔,居然还会吹箫。“吹的什么曲子?”
落月想了一阵,“侍墨姐姐被吵醒的时候说,驸马深更半夜不睡觉吹凤求凰,必是想跟公主芙蓉帐暖度春宵,又不好意思说,特意吹给公主听。”
我揉揉脸,“可是我们吵架了,而且我也睡着了没听见。”
落月叹息一声,“明日驸马就要出征了。”
※
带着无限愧疚且沉重的心情,我於四更天从自己卧房去了隔着半个荷池的藏娇阁,果然灯火未灭,在处处宫灯的照耀下更显金碧辉煌。看门的小厮立即替我开门,很乖巧地提示:“驸马在书房。”
藏娇阁名为阁,实则内里深藏干坤,卧房书房浴房厨房一应俱全,奢华而宽敞。不过驸马秉着做地方刺史的俭省习惯,只挑了几间用,夜里的宫灯也已经减到了最少。
二楼书房里,何解忧认真地在一盏灯下看着什么,手旁还搁了一摞书。
我清了清嗓子。他从书里抬起头,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表现出诧异,就这么看着我。
“那什么,本宫是来找一本书的。”
他抬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接着低头看书。
我走到书架前,磨磨蹭蹭地找书,找了许久那边还是只闻翻书声,於是只得随手抽出一本,再厚着脸皮蹭到他书案前。
“借个光。”我坦然将灯往自己跟前挪了挪,翻开了自己的书。
何解忧终於再抬头看了我一眼,再若有所思似有深意地将目光聚到了我手里的书封上。因我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书上,余光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关注,此时见他的神色有些不同寻常,便觉有蹊跷。顺着他的目光,我合上书,也向书封看去——
《玉房指要》四个大字晃瞎了我的眼。
若说这书为什么会在藏娇阁书房,那实在是说来话长。此书据说是当年顾太傅的珍藏,后来送给了三皇兄,再后来,三哥送了给我,说若得其中精髓,可享人间极乐,且可延年益寿,不亚于佛门双修。於是建好藏娇阁后,便将此书搬了过来,预备随时实战随时参考。
此时已然骑虎难下,如果我说这书不是我的,何解忧会信么?答案很显然。
於是我淡定地打开书。
何解忧意味深长地开了口:“公主如此好学,委实令人敬佩。”
“唔。”我翻下一页。
忽然书被夺。他将我的书收了去,合上,丢到一旁。
“做什么?”我鼓起脸。
“这种书就跟兵书一样,看得再多也是纸上谈兵。”何解忧扬了扬自己正看的孙子兵法,也合上丢了出去,“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呼”的一声,灯被吹灭。
我腾空而起,被横抱了起来,不由抱住他脖子,“这就检验真理?”
“明日我便走了,今晚自然要伺候好公主,不然我不在的时候,你再被个什么妖人蛊惑,等我回来,娃娃都可以打酱油了。”
想起方才做的梦,我心中愧悔,默不作声。
被抱上床榻后,我思前想后,终觉不妥,“可是,毕竟我们还没有成亲,还没有昭告天下。等你回来,我们再……”
“等我回来,我们便能顺利成亲?”何解忧轻声一笑,笑得眉目清朗,风姿俊赏,“做大长公主的驸马若有那般容易,你又怎会这些年都待字闺中?你可有深想过?”
经这一提醒,我才意识到似乎不光是我名声不好的问题,可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他将我拥入怀里,一手探入衣襟,“你脑子用不到这方面,我替你想。随你左青龙右白虎,我先将你叼走再说。”
我脸上发烫,“有人来了怎么办?”
“今晚谁都来不了。”
“我可以在上面么?”
“不可以!”
“可以给我留件肚兜么?”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