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您好。”他还是行了很正规很庄重的礼节。
“唐总来了啊,请坐。”朴槿惠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谨言现了,越大的政客,说话的语就越慢,这在朴槿惠身上体现得很明显,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字斟句酌。
“其实在几个月前,我就想和唐总见个面,唔……那时候是唐社长。”朴槿惠微笑着:“在某些领域,唐总也是个传奇人物。”
唐谨言不知她指的是什么领域,大约指自己从个孤儿开始一刀一枪的打成了一方大佬?这里面可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或者血腥残酷的事情,和这位即将成为一国脑的人谈论真的好吗?
他谨慎地回答:“传言多有失真,长官不用尽信。”
朴槿惠有些喟叹地低声道:“八岁,真是不容易,唐总能够顶着巨大的痛苦和艰辛一路行来,是个坚强的人。”
唐谨言忽然想起,这位也是失去了父母……虽然她那时候早已成年,但确实是最能体会他当初的某些痛苦的人吧。他低声回答:“谁能没有痛苦和不易呢,也不算什么。”
朴槿惠笑了起来,点点头:“痛苦是人类的属性,它能证明你还活着。”
唐谨言有点想吐槽,大妈,您这真是文青得有点颠覆我的三观了诶……
“济州岛的事,做得很好。”朴槿惠忽然转移了话题:“金部长让唐总负责这件事,是找对了人,中国方面几次的反馈都赞不绝口,对唐总的办事能力非常欣赏。”
说到这事的时候,唐谨言终於感受到了一点面对上位者的感觉,平静回答:“只是尽所能而已。”
“尽所能,简单的词,又有多少人能办到。”朴槿惠笑了笑:“希望唐总能够保持下去,不要被太多外来的风雨影响了工作。”
唐谨言眼睛微微一眯,这个暗示他听懂了:“一定尽力而为。”
朴槿惠忽然再度转移话题:“李玄河教授说你是他的得意弟子?”
“是教授的抬爱,他的学问我学不到九牛一毛。”
“就算九牛一毛,也是个文化人了呢。怪不得,新村集团的气息都正在改变。”
唐谨言怔了怔,暂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朴槿惠淡淡道:“一个人走可以走得快些,可是要走得远呢,就要一起走。从济州到新村,可以看得出,唐总是个想走得远的人。”
唐谨言暗自咽了口唾沫,这老妖怪……他咬了咬牙,索性道:“如果还想走得更远呢?”
朴槿惠若无其事地回答:“那就要有更多的人一起走。”
“可是这很不容易。”
“冰,是坚硬万倍的水。可要把水凝成冰,是个痛苦而美丽的升华过程。”
唐谨言被这各种各样的文青暗示弄得有点精神错乱。不过好歹能明确一件事,朴槿惠是顶他的。得到这个肯定,他就可以彻底放下心来。至於她还是不是在暗示继续统合地下势力,这实在很难从这种可以多重解释的文青暗示里确认出来。
这些老妖怪真是麻烦……看来之后还需要多和金武星交流一下,至少他没有必要做太多的避忌。
朴槿惠看出他对待这种暗示模式有点力不从心,忽然笑了起来,说出了今天见面最直接的一句话:“仁川那边,适可而止。作为商人呢,在一些人事方面,无需操心太多。”
唐谨言点点头,这话说到这份上,还不理解就是猪头了。人家和你合作走私是为了政zhì黑金,一旦上了台继续走私,就是挖自己的墙角了,她当然不会做。可是过河拆桥这种事太难看,可以容许你继续做,但要有点分寸,规模适当缩减。作为补偿,会给你一点人事上的回报。
唐谨言也是做好这方面准备了的,他心知一旦朴槿惠成功上台,於情於理都不会再和他合作走私事宜,到时候会变成自己的独食,但是规模必须缩减很多。他很早就做好准备,把贸易往正规化转变了。
和朴槿惠的会面,一个小时并不长,可唐谨言出了门还是头昏脑涨。太累了,妈的这样的对话说一三天还累,为什么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干这种活呢?
不过还好,这次会面的结果比预计中的还好。无论她是故作出来的姿态,还是真的这样的态度,反正态度摆在那里,那么一度暂缓下来的步伐,又可以准备再度大步前行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