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颔首,自以为聪明的人肯定都会这么想,以为是他在针对李家。
徐简虽然会写书,归根结底都是纸上谈兵,过於书生意气,他自己并不擅长此道,否则也不会在韩国舅等人逼迫徐大人时,徐简只会埋头写书替父赚钱,白白去堵户部的窟窿。
不过,宋池很满意徐简对妹妹的心意,宋沁那么针对妹妹,徐简什么都不做,才叫他这个妻兄寒心。
宋池原本打算以后再收拾李锡,如今妹婿费尽心思要讨好妹妹,宋池愿意成全他。
正好,也试探下昭元帝究竟是怎么想的。
御史孙清出了名的耿直,正德帝在位时他就骂过正德帝,后来自己辞了官,在家种地,而正德帝之所以没让韩国舅弄死他,乃是因为孙清的父亲长眉厚耳大肚子,笑起来像个弥勒佛,像到正德帝都亲自召见过老人家。正德帝再昏庸,心里还是敬佛的,看在孙清父亲的佛相上才没有赶尽杀绝。
昭元帝登基后,孙清又恢复了御史的官职,并且在昭元帝追封虞宁初的母亲时表示过反对,只是昭元帝坚称他是用此诏鞭策自己别再犯错,孙清才罢休。
在小货郎的努力下,孙清很快就听说了李锡欺凌丫鬟之事,等他派人去查探消息是否属实时,正好撞见春燕被一个婆子推出靖宁侯府的角门,小丫鬟挎着一个包袱,一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孙清的人上前打听,这才得知春燕因为孕吐的症状被靖宁侯夫人怀疑,昨晚悄悄灌她喝了堕胎药,今早就要打发春燕回家。
下属便直接将春燕待到了孙清面前。
春燕身子苦心里也苦,想着自己这样回家也要被母亲责骂被街坊们猜疑指指点点,还不如配合御史大人,至少能为自己讨个公道,证明是驸马爷强迫的她,而非她自己爬床。
於是,次日早朝,孙清狠狠地参了驸马李锡一本,参他身为驸马,竟然仗势欺人奸淫一个还在为父亲服丧的丫鬟,败德辱行,为官有愧於民,为夫有愧於公主,为婿有愧於帝王。
三个掷地有声的“有愧”,将李锡骂了个大花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
“皇上,臣冤枉!那丫鬟的确有了身孕,腹中的孩子却不是臣的,不知她在外面会了什么野男人又来栽赃於臣,图财而已,还请皇上明鉴!”
李锡跪在殿上,朝昭元帝叩首道。
昭元帝看着跪在那里的李锡,难掩怒色。
早在郑皇后提议将女儿嫁给李锡时,昭元帝就查过李锡的为人,他不赞同这门婚事,郑皇后就在他耳边拐着弯说话,指责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女儿,现在看似关心,其实是不想女儿嫁得比侄女好。
一旦郑皇后这么说话,昭元帝便会烦躁头疼,比身上承受皮肉之苦还要煎熬,多一个字都不想听。
可郑皇后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的确没怎么关心过女儿,包括儿子,所以谈论儿女的婚事时,郑皇后说由她来挑选儿媳女婿,昭元帝也愿意尊重她的意思。
就像郑皇后从来无法更改他的主意,昭元帝也清楚,如果郑皇后认定了李锡,他也无法说服郑皇后换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