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咱们先出去吧。”
宋氏低声劝道,再用眼神示意宋沁扶郑皇后出去。
宋沁心里乱糟糟的,既担心母后与哥哥,又担心自己的婚事。明日就要出嫁了,结果闹出这种事情来,会不会耽误什么?
几人各有心事。
康王身边的小太监默默地走了进去,在御医的嘱咐下好生伺候主子。
昭元帝站在窗边,一身苍凉。
其实,他一直都没想好该立谁为储君。
他知道侄子更合适,但宋澈毕竟是他的儿子,且从来没有过一个皇帝会在有亲生儿子的情况下立侄子为储君的先例,他真立了侄子,天下百姓会疑惑儿子到底哪里不好,亦会猜疑他与侄子究竟是不是伯侄关系,唯独不会轻易接受他就是认为侄子更适合做皇上的想法。
今日之前,昭元帝的计划是花几年时间好好栽培儿子,如果儿子能展现出匹配储君的能力,他会立儿子为太子,命宋池好好辅佐儿子,堂兄弟俩齐心协力治理大周江山。
然而,昭元帝亲眼目睹了儿子发病的样子。
惊厥这种病,基本治不好的,那他又怎么能立一个随时可能会因为一片血而惊厥的人做储君?怎能将好不容易太平的江山交给这样的儿子?
这是老天爷给郑氏的报应,也是给他的报应。
如果他当年便肯处置郑氏给二弟一家一个公道,或许儿子也不会埋下这个病根。
到了黄昏,康王的病情基本稳定了下来,还去探望了康王妃,只是目光一直回避着郑皇后。
宋氏对昭元帝道:“王妃暂且不好移动,便让他们夫妻俩在公主府暂住一段时日好了,明日阿沁的婚事照常举办,我会留下来照应,皇上与娘娘先回宫歇息吧。”
昭元帝点点头:“辛苦你了。”
宋氏笑道:“您跟我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昭元帝扯了一个笑出来,然后便叫上郑皇后一起离开了。
宋氏一直将帝后送出公主府,此时天色已暗,目送车驾离开,宋氏脸上的笑也慢慢消失了。
她想起侄子宋池去照看康王时,始终背对着康王妃的方向。
人人都关心康王夫妻俩,又有谁察觉端王心上的旧疤也裂开了?
宋沁的婚事并未因为兄嫂的意外受影响,翌日还是顺顺利利地嫁了,百姓们暂且也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只管簇拥在街上,看另一位公主出嫁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