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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算算日子,道:“那天是休沐,天寒地冻的,街上没什么人,而且这都过去四五日了,我也没听见什么风声,应该没人瞧见吧。”

虞宁初松了口气。

其实她打定主意不嫁宋池,传出去也不怕什么,但终究会多一些麻烦,至少表姐与宋湘肯定会追问她拒嫁的原因,现在这样,谁也不知道就挺好的,耳根清净。

傍晚沈三爷从吏部出来,回护国公府前也来看了一趟外甥女,提到妹妹迁坟的事,沈三爷泪湿衣襟,虞宁初又反过来安慰了舅舅一通。

沈三爷离开时,天已经黑透了。

用过晚饭,虞宁初暂且没有回屋,坐在厅堂里出神。

微雨劝她:“这边没有内室暖和,姑娘便是睡不着,还是回房待着吧?”

虞宁初摇摇头,叫她拿棋盘来。

她也想早点睡,却怕宋池又来,她还得重新换衣裳。

旁边放了炭盆,下棋的时候虽然手有点冷,双脚好歹是暖和的,下了两三盘,虞宁初困了。

昨晚她几乎没睡,今天因为圣旨心情激荡,歇晌的时候也没有睡踏实。

“好了,回房吧。”虞宁初打着哈欠道。

谁曾想,她已经洗完脚躺下了,灯都熄了,门房来报,说端王殿下求见。

虞宁初猜,宋池是为了圣旨一事来邀功的吧?

能求得这份圣旨,虞宁初的确承宋池的情,所以,她强撑精神,带着微雨去了前面,才走到厅堂窗下,就听里面传来一道压抑的咳嗽。

虞宁初忽然想起,昨夜宋池随昭元帝过来,就是一直在咳嗽,只是她当时的心思都在昭元帝身上,没有多在意。

让微雨在外面等着,虞宁初自己进去了,挑开帘子,就见宋池坐在左侧的客位上,修长挺拔的大男人,只穿着一件墨色锦袍,在这寒冷的冬夜实属苛待自己。目光相对,他的右手还抵在唇前,灯光再昏黄,也照亮了他潮红病态的脸,虞宁初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宋池,比他提亲那晚瘦了很多。

那晚的宋池因为被她拒绝,满面寒霜,说的话做的事也充满杀气。

此时的宋池,面容憔悴沧桑,别说王爷的尊贵了,连他在沈家做表公子时的矜贵都没了,只是一个很难不令人怜悯的病人。

虞宁初扫眼桌面,没有茶水。

她冲疑片刻,吩咐外面的微雨去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