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俗务,你去与李叔交接一遍吧,我用惯了李叔,以后您就安心照顾父亲,俗务让李叔打理就是。”
该打听的都打听过了,虞宁初对张管事道。
虞尚当家,自然会器重他身边的忠仆,如今虞宁初掌管虞家,张管事就得退位让贤。
虞宁初来之前,张管事没料到自己会是这个结局,可虞宁初一到,行事做派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张管事心里也就有了准备。
张管事退下了,厅堂只剩虞宁初与宋池,以及随身伺候的杏花。
“客房那边如何,表哥可还住得惯?”虞宁初客客气气地问道。
宋池颔首:“还好,借宿一晚而已,明早我就要去卫所了。”
他看着虞宁初,眼里似乎藏了些言语不好谈及的情愫。
虞宁初牢记他长了一副最会骗人的眉眼,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除非真到了他登门提亲那一日,虞宁初都不会彻底相信他。也许宋池某些时刻的温柔是真的,但一个男人可以喜欢很多人,对丫鬟对妾室甚至对歌姬都有可能动心,虞宁初自认无能,看不穿宋池究竟要她做什么。
她只知道,她要的是明媒正娶。
“皇命要紧,表哥全心办案吧,我这边有李叔与舅舅安排的护卫,表哥不必挂念。”虞宁初看着对面的院子道。
宋池:“嗯,不过我们要办的案子有些复杂,也不是天天都忙,那间客房表妹还是给我留着吧,若得空,我会回来小住,也算给表妹镇镇场子。”
虞宁初:“多谢表哥了,舟车劳顿,表哥快去歇息吧,我也去睡了。”
至此,两人再次分开。
虞宁初回了自己的院子,一下子处理了太多的事,她睡不着,叫杏花准备笔墨,先给舅母写信,一来将这边的情况告诉舅母,免得亲人担心,二来托舅母联系牙商,帮她物色一套能够随时搬进去的宅子。等宋池办完扬州的案子,她就要回京了,一个疯两个小,不方便再去侯府借住。
虽说多了三个负担,但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当家做主了,虞宁初还是高兴更多。
歇过晌,李管事求见。
虞宁初在厅堂见的李管事。
李管事带来了一箱子帐本、一箱子金银契书,对虞宁初道:“张管事对老爷很忠心,老爷生病这一个月,张管事将虞家料理得井井有条,有两个趁机偷东西出去典当的丫鬟已经发卖了,没有再出别的乱子。库房的钥匙他已经交给我了,这些是老爷的帐本,我一一核对过,每笔开销都对得上,姑娘请过目。”
具体的细帐虞宁初不着急看,先看总帐,不禁吃了一惊。
总帐是虞尚的笔迹,记载了他为官十几年的俸禄,俸禄记得清清楚楚,除了俸禄,还有一笔笔数量颇为漂亮的进项,一开始只有十两、二十两这种小钱,随着他为官资历的加深,小钱就变成了一百两、二百两甚至五百两的银子。类似这种进项前,被虞尚标注了各种记号,譬如“王”、“三孙”、“高妾”,种种只有虞尚自己明白的暗号。
虞宁初猜测,这些都是虞尚收受的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