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区分开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要看他们走仕途还是将来回家经商。」严从煜指了指刚刚上台来吃东西过的少年,「家中做贡茶生意,来书院主要是爲了结交官家的人。」
「也就是说他今后不会走仕途。」戚相思看那少年与别人聊的这么好,心下有些了解小王爷的意思,把他们和骑马射箭的混在一起不妥,和想走仕途的混在一块儿比试也比不过啊,左右项目这么多,奖项设的也多,将来要做生意的,也许比的是算术类的。
可下一刻眼前的情形就颠覆了戚相思的想法,这群商贾初级生的第一个项目,比摔跤。
「这......」
「这是院长定的项目。」严从煜解释给她听,「强健体魄,也可以锻炼他们的团队合作能力。」
戚相思无语,可真是出乎预料的比试项目,说的那么高尚,根据抹额的顔色来比摔跤,那不就是打群架。
「这比试是不是爲了给朝廷选拔人才。」
严从煜摇了摇头,细想了下回答她︰「昭告他人,有人有财。」
戚相思张了张嘴,能创立这样书院的人,必定也是个人才。
比试这时已经开始了,三队人看似混乱却是事商量决定好的,也不是真的要打对方,而是算在规定时间内,哪队拿到的抹额最多既算赢。
可比试开始没有多久,有些混乱的人群里忽然传来了争执喊叫声,原本堆在一起的人也都散开来了,两个同样顔色抹额的少年打起来了,一个骑在另一个身上,挥着拳头往下砸。
很快有人把他们拉开来,那个先前被压制的少年不甘示弱的反扑过去,两个人又扭打在了一块儿,等到戚相思看清其中一个,两个人已经打的双双翻下台。
看台上的年轻妇人坐不住了,打起来的其中一个可是她儿子,她忙催促丫鬟前去护人,其中还有人堆进去一块儿打的。
看守在比赛场附近的人很快过来把他们分开,大人制服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容易多了,场面终於控制住,只是两个人打不到了还在凶狠的互相瞪眼。
「张靖你疯了吧,自己人打自己人。」先前被压住的少年抹了一把脸冲着另一个大喊。
「打的就是你,谁让你胡说八道的。」叫张靖的少年不服气,手背抓住了还能用脚踹呢,还真让他给踹到了。
「我说什么了,明明是在比试你偏要无中生有害我们输比赛。」另一个露出了无辜的神情,又有些愤愤然,「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害的大家输了比赛你才甘心,我可是你哥哥!」
带着蓝色抹额的一些学生脸上也有了不愉,只要是赢了这一小场他们都会有奖励,张靖是什么意思,明明要去摘别人抹额的,他倒好,和自己哥哥打起来了,这不是成心的么。
「你也配。」张靖红着脸怒瞪着他,「张延你敢做不敢当,算不算是个男人。」
「住口,延儿可是你哥哥,靖儿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打你哥哥!」这时那年轻妇人过来了,就近看宝贝儿子脸上挂彩这么严重,脸都绿了,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温婉,「回去就该让你爹好好教训你,上回跪佛堂跪的还不够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张靖脸色越发憋红,他敢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他,他打他怎么了!
「延儿要是真的说了什么,你也不该打他,再说你们还在比试。」妇人心疼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脸,象征性问,「延儿,你刚刚说了什么惹的你弟弟这样。」
张延瞥了张靖一眼︰「没说什么啊,我就让他等会儿小心些,别让他们摘走我们的抹额,不醒您问大家。」
一眼扫过去,蓝抹额的有些说不知道没听见,有些沉默不语,还有几个过去时常跟着张延的忽然开口说是张靖忽然发难,张延的确只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已。
「你们骗人!」张靖凶狠的从拉着他的人手里挣脱,抬手用力摘下抹额扔在了地上,「我不比了!」之后直接冲了出去。
戚相思看的有些楞,刚刚这么吵书院里的人也只是把他们拉开,那学生情绪这么激动的跑出去,会不会出事。
那边妇人已经开始安慰自己儿子了,严从煜起身︰「去走走。」
「也好。」戚相思起身跟他下去,经过他们身旁时戚相思忽然听到那妇人如此安慰自己儿子,「你跟他着什么急,他发起狂来要咬人你也要先避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敢对你下这么重的手,来让娘好好看看,别比了,咱们回家去。」
戚相思可清楚记得他吐果子时是什么神情,如今这么无辜,刚刚爲什么还扑上去想要反杀呢。
......
戚相思跟着小王爷走了还有几处,比起刚刚那边的「打群架」,还有几个区域内的显然专业许多,比试骑射的,还有借兵器指点比武的,再过去,吟诗作对的人,操心国家大事的有,也有专门供给商贾子弟的比试,算账和货运模拟。
半圈下来之后,因爲戚相思不熟悉的缘故,等她缓过神来,他们已经走到了围猎场的边沿,那边正好有路往下,底下临着溪畔坐落着两间亭子,而那溪水中还冒着个黑色的脑袋,好像是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