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杜蘅点点头,直到芊芊关妥房门,才吐了口长气。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又开。
这丫头该不会又过分担心她,去而复返吧?
「芊芊,真的不用管我!」叹气般的语气让人心怜。
「那我可能管你?」
一听到那低冷的嗓音,水眸霍地张开。「堡主……」
见她缩得像只煮熟的虾子,两手置於双腿之间,小脸惨白,粉唇干裂,他的心就不由得一阵疼。
然而即便心疼,古断鸿表情依然冷硬,不想让她看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再怎么说,她仍是他买来的保镖,她的背叛是事实,堡里任何一个人犯错,惩处皆严厉,唯有如此,才能管好将近百来人的正式与非正式保镖。
她,当然也不可例外!
要不是过去对她太纵容,她这次怎会爬到他头上?
「很疼?」他走来床沿坐下。
咬了咬唇,管杜蘅倔强地道:「不疼。」
在古家堡,犯错受惩是不准痛喊哭叫的,他们是被买来的孤儿,但他们比一般的卖身奴仆还要好的是有自由的希望,且若不铺张浪费,在执行任务时,雇主给予的银两,通常可以让他们离开古家堡时吃穿不愁。
所以,再疼她也得忍!
贝齿这样一咬,干裂的唇裂了一个口子,红色血珠冒涌了出来。
察觉到湿意,正想抬手确认为何,他已先她一步替她抹掉红渍。
「怨我吗?」
她虚软无力地摇头,「不怨。」
怨什么呢?她背叛他是事实,她乐意奉上自个的身子是事实,若真有怨,也只怨她并未心想事成,面前的男人对她毫无意思。
「我看是不敢怨!」古断鸿冷哼。「你平日无事就跟在我身边,应该知道我生平最痛恨背叛,你却尽往我死穴踩,根本是不要命了!」
「十四知错!」
「你上头还有一个姊姊,若是哪日又有个男人上门来要带她走,你是不是又会故技重施,连结外人来设计我这个既慷慨解囊帮你们埋了父亲屍首,抚养你们长大,培养你们一技之长,让你们吃好穿好,还有丫头服侍,甚至赚得离开古家堡时的生活费用的超级无敌善良好堡主?」
古断鸿不说不气,越说越气!
这世上有哪个主子像他这般好的?偏偏他养的这几个保镖一个个不懂得感恩图报也就算了,一有了男人就忘了主子,迫不及待跟男人双宿双飞而去,最疼爱的这个还反过来咬他一口!
若他不用点手段,将来哪日来个雇主看上了她,恐怕就连她当初替管茅紫担下的九年之约都丢到一旁,当没这回事!
没钱就找大姊夫拿,需要帮手就找二姊夫!
呿!他这个堡主还真孬!竟被一个丫头耍,枉费他聪明一世,竟栽在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手上!
反正她现在已成了他的人了,就算有男人要她也要不走了!
「可懂分寸?」他板着脸,一看就知怒火未消尽。
「十四懂。」
「以后若再有类似的背叛行为,惩罚必定更严厉。」
不会再有更严厉的惩罚了!管杜蘅心中戚然。
明白他不爱她一事,就是最大的处罚了!
她不会再做无谓的奢求,再也不企盼他的爱,只求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长睫轻颤,「十四明白,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得到她的承诺,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灭去五成怒火。
瞧她仍疼得小脸苍白,嫩唇都咬破出血了,竟还恍然未觉,可见他真的将她弄得很疼。
当时他心里只想着要让她认清楚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谁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动作才会如此强硬,既不温柔更毫无怜惜。
现下怒气熄了,心疼取而代之,可预防他态度一软,这小妮子又爬到他头上来──毕竟她前科累累──故仍板着脸说话。
「让我瞧瞧。」
他拉开捂着疼处的小手,小心地拉开缠在双腿间的布料。
「堡主,不……不用管我……」羞赧让小脸稍稍恢复了些许血色。
「很疼不是?忍着点。」
「真的不用管我……」
他掀开她的裙子不就是要看她私处的伤?天!就算他曾进入她的身子,但那时衣衫也未褪尽,跟此刻直截了当端详可是两回事啊!
「怎么?又想违抗我的命令?」就说这丫头不能宠,一宠就完全忘了自个的身份!
见他攒眉,管杜蘅浑身一绷。「十四不敢……」
不敢再反驳他任何一项命令,紧抿住双唇,忍耐着衣衫被撩开的尴尬,更要忍受他仔细审视红肿腿心之间伤口的难为情。
「裂伤了。」他说。
他的进攻太粗猛,丝毫不给她任何湿润的机会,硬生生挤入未经人事的娇躯。他夺了她的身,她没有怨言,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吧!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让她的初夜承受这么大的痛楚,可他实在太气,也太急於要在她身上烙下痕迹,让她明白自己到底属於谁,不准再吃里扒外,不准只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完全将他漠视!
「我帮你上药。」古断鸿自腰间拿出携来的伤药,轻轻地涂抹。
「唔……」伤药的药效奇快,但初抹上感觉如火烧,疼痛加剧,她再也无法克制呻吟。
「痛就喊出来吧!」
她摇头,咬牙强忍。
抹好药,静待一会,那火烧的感觉转为冰凉,管杜蘅眉间的皱褶这才松缓,轻轻吐了口长气。
她张眼,与他四目相对,那双看不出心思的瞳眸定定注视着她,她受不住那样的压力,先回避了视线。
她的回避让他的心口抽疼。她心底其实怨着吧?
怨他强夺了女人最重要的贞节,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疼痛也要忍着!
他有预感,将来她必会与她姊姊一样,遇到一个男人,不顾他的反对、不顾他提出的种种苛求,想尽办法要离开他身边!
「谢堡主。」管杜蘅轻声说。
「谢什么?」古断鸿忽地恶声恶气地喊,「你是真心感谢我,还是敷衍,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堡主?」管杜蘅怔愣,不明白她又是哪儿惹他生气了,「我是真心谢谢堡主还特地过来看十四,为十四上药……」
「这伤是我引起的,没有因就没有果,我帮你上药不过是应该的而已,你敢说你心底真正的想法不是这样?」
管杜蘅闻言傻眼。「十四从不曾认为这是堡主应该要做的事,毕竟十四让堡主失望在先,受处罚也是应该。堡主愿意原谅我,还特地帮十四上药,十四其实……」其实感到开心。
他对她虽无男女之情,但她疼了,他会关心,她就开怀了,再多的,她不敢要求了。
失望来自於慾望,若没有过多不该有的慾望,就不会失望……她明白了!
「其实什么?」他的心被提得高高的。
其实一点也不高兴?其实根本觉得没必要?
其实她恨不得他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
该死!他脑子里盘旋的就只有这些负面的答案,没一个是正面的!
「其实真心感激。」
又是感激!她除了道谢没第二句话吗?
她除了虚情假意地道谢,找不到其它的敷衍吗?
谁被甩了一巴掌还会对人道谢的?又不是圣人!
「哼!」他气呼呼地离开。
她怎么还是惹他生气了?管杜蘅愣看着古断鸿怒气冲冲的背影。
他一直都不是个很容易讨好的对象,他可以在上一秒开心,下一秒就跟人翻脸,完全没有逻辑可循。
可他喜怒无常的个性鲜少在她面前发作,她晓得他是疼她的,就连堡里的人也都说古断鸿最喜爱她,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有将来可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的错觉吧?
都是她毁了这一切……
但她不后悔,至少姊姊得到幸福了……
而她的不幸早在一开始就注定,是她弄错了他的情,但至少姊姊们幸福了,这样就好了……
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