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 / 2)

宠妻日常 九月轻歌 5258 字 1个月前

☆、第144章

睿王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身在淮南王府。

淮南王命人将睿王关押在府里的隐蔽之处,转身去找夏映凡。

「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研制一种上好的香料——能让人神志不清知无不言的香料。」他这样对她说。

夏映凡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淮南王讽刺地弯了弯唇,「不是用来对付你的,我已没有再问你的话,眼下不过是要物尽其用。你尽快,要是磨磨蹭蹭,那就自己选择一种酷刑,我给你痛快。」

夏映凡面色转为惨白之际,他已漠然转身。

**

转眼就要到寒哥儿的满月了。

香芷旋这段日子按照侯妈妈、蓝妈妈的安排调理身子,气色一日好过一日,身体慢慢恢复过来。

而袭朗这一个月一来,一直留在别院,白日在外院处理大事小情,黄昏回来,陪她说说话,抱着哄着寒哥儿。

寒哥儿有着一双与他一般无二的眼睛,只是他目光平日里很是清冷,寒哥儿则是目光澄澈无辜——这一点与香芷旋一样。

等待寒哥儿出生的时间里,袭朗想过,等孩子落地之后,一定要给他一巴掌,为着罚他让阿芷这么受苦受累。但是他看到孩子之际,在这段日子里,每每看到孩子,都会心软得一塌糊涂。

那是他与阿芷的孩子,是他们共有的独有的瑰宝,是与他们血脉相连最亲最近的人。

平日守着妻子、看着孩子,心里总是分外平静、满足。

香芷旋每每看到他看着寒哥儿的眼神,总是有点儿小小的担心,这个人,来日不要太宠溺孩子才好。可即便他真的溺爱孩子,她也没底气纠正他——自己就是一路被他宠过来的,那可是把她都当孩子的一个人。

寒哥儿满月那一日,除了必须要请的通家之好,还有一些闻讯不请自来的宾客。这样的日子,不管谁来,都要好生款待。

香家过来的是香若松与香大奶奶,秦家过来的是秦老太爷、秦明宇和钱友兰,甯家过来的则只有甯三老爷,蒋修染这次人没到,只是让阿东送来了贺礼。

这些人分男女各自在外院、内院就座谈笑。

香芷旋今日穿了海棠红褙子、沙绿裙,香大奶奶见了就道:「显得更瘦了,楚楚可怜的。」

一旁的蔚氏就笑,「人窍弱就是这样,颜色不论深浅,上了身都更显瘦。」

「是啊。」香大奶奶打趣自己,「像我这样的,不论穿什么颜色,都没法子显瘦。」

钱友兰看着抱着孩子的香芷旋,目露羡慕。

钱友梅见了,轻声笑道:「不用羡慕,日后你也一样。」

钱友兰转头看了姐姐一眼,轻声回道:「我啊,能不能有这一日可难说。」

钱友梅眼神一黯。

钱友兰却又加了一句:「不打紧,也不是为着这些才嫁的。」

看得开就好啊。钱友梅在心里叹息一声,不看开又能怎样呢?

满堂喜乐喧嚣时,袭胧与甯元娘独坐一隅,轻言细语。

两个人都有倔强挑剔的一面,是因此,往年从不曾亲近。这次同住在别院,每日里时不时地在香芷旋房里碰头,因着对寒哥儿一样的喜爱,有了不少共同的话题,距离一步步拉近。

袭胧正在说甯元娘房里的初七、十五,「两个小家伙倒是乖巧,整日就在你的院子里,也不出门玩儿。元宝就不行,」说起元宝,她忍不住笑,「它最喜欢跟着四哥出去玩儿,哪日不去,就会没精打采的。」

甯元娘笑道:「它们哪儿是不想出来玩儿啊,是看到元宝就害怕。有两次被元宝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从那之后,看到元宝就跑,知道元宝在附近,是怎么也不敢靠近的。」

袭胧忍俊不禁,「要是不熟悉,元宝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吓人。但是初七和十五也很漂亮,都是一身白,又很乖,我特别喜欢,以后我也要养。」

「这容易,让四哥帮你寻来就是了。」

「嗯!」

香芷旋抱着寒哥儿在宾客间来回游走几次,到了下午,寒哥儿睡着了,她也乏了,歪在美人榻上小憩。

恍惚间,蔷薇走进门来,轻声唤醒香芷旋,笑道:「夫人快去小花厅看看,有不速之客上门来。」

香芷旋见蔷薇满脸喜色,心中疑惑,「是谁来让你这么高兴啊?总不会是我大姐——不可能的,她跟孩子前几日才过的满月,不可能出门走动的。」

姐妹两个一直互通书信报平安,对彼此情形都是了解的。

蔷薇只是笑着卖关子,「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香芷旋无奈地笑着起身,去了小花厅,见到里面的男子,惊喜地笑了起来,「大姐夫?你怎么来了啊?」

来的是钱学坤,香俪旋的夫君。

钱学坤满脸温文尔雅的笑,「我已调来京城为官,眼下是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刚安顿下来,听得袭府喜事,便赶来道贺。你大姐过段日子就过来了。」

「真的吗?」香芷旋的笑意自心底到了眼角眉梢,「这可真是太好了,整日里盼着在京城团聚,眼下终於如愿以偿了。」

钱学坤如实道:「这多亏了袭家提携。」不然,以他资历,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进京为官。

「不管怎样,还是你有真才实学,不然别人再怎样也没用。」袭朗可不是什么人都提携的,要是她的大姐夫的确没点儿真本事,他至多是大面上与她交待得过去,不会让钱学坤几个年头内两次升官。她坐下来,细细询问他和大姐住在何处,以及大姐母子两个的近况。

两个人说了好一阵子话,知道外院小厮来请钱学坤回外院,钱学坤这才笑着道辞。

香芷旋回到房里,一丝困乏都没了,心里是满满的喜悦。

晚间曲终人散后,袭朗才回到房里。

香芷旋要去帮他更衣。

袭朗却道:「谁准你乱走动的?给我回床上去躺着。」

「都坐完月子了,不用整日里……」

「你那小身板儿跟别人一样么?」袭朗索性把她捞起来,抱回到寝室的床上,「还是要好生将养几个月,别刚见好就瞎折腾。」

香芷旋勾住他颈部不让他走,「都听你的。」又说起钱学坤的事,「怎么事先也没跟我说过?」

「要是万一办不成,不就让你空欢喜一场了么。」被她偶尔撒娇耍赖的缠着的时候,袭朗自来是受用至极,此刻便也没顾及一身酒气,俯身由着她抱着自己,啄了啄她的唇,「就为这个,高兴成了这样?」

「是啊,这还不够我高兴的么?」香芷旋勾低他一些,摩挲着他的唇,「大姐夫跟我说了,从去年冬日,你就派去了一批人手,随时保护着他们一家人,要是没有那些人,有两次险些就出事了。总是这样,做了什么都不跟我说。」

「那都是我分内事。」袭朗无意居功,「过些年,都成气候了,我们就真正省心了。」

「嗯,会越来越好的。」她眸子亮晶晶的,戏谑地道,「不是时候,不然真要好好儿犒劳你一番的。」

袭朗轻轻地笑起来,「没事,我记着你这话。」语必低头索吻,绵长眷恋,不含情慾,如一对儿亲密的鸽子。

**

三月,三年一度的春闱如期举行。

香若松、陆星南自然是要参加的。

香若松早已没了少年得志时的宏图大志,只求这一次不会再名落孙山。香芷旋听袭朗提过,这个娘家大哥这一两年真是潜下心来苦做学问,便因此一改往年漠不关心毫不在意的做派,命含笑给香若松送去了一套文房四宝,香若松与香大奶奶为之笑颜逐开。

他们最怕的,不过是香芷旋为着老太太、大太太的事嫌弃香家,眼下这分明还是像以前一样,将他们与香家分别开来对待。

「阿芷还是欣赏踏实勤勉之人,中不中的都不打紧,你别太紧张了。」香大奶奶对夫君笑道。

香若松笑着颔首。

陆星南则是承袭家族几代的习惯,定要参加,原本能不能中都无妨,到底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但是这次不同,他已与袭胧定亲,不夺得功名的话,还真不觉得自己配得上袭胧。

那可是袭朗的妹妹,没点儿真才实学,在袭朗面前怕是一辈子都没底气。虽然知道袭朗性子清冷,不在意虚名,最看重的是人品做派,可是……那样一个大舅兄,总归是锦上添花更好。不然,袭胧若是偶尔将他与兄长比较一番,总不免有些失落的。

学子们在考场奋笔疾书的时候,袭朗被香芷旋撵着结束假期,每日去京卫指挥使司坐班处理诸事。

香芷旋提过,想搬回府里。

宁氏却道:「不急不急,老四要人将府中该修缮的地方全部修缮一番,连你三嫂、五弟五弟妹的院落也重新修缮。咱们还是等工匠完工之后再说,免得吵到我们寒哥儿。」

袭朗则是对她道:「院子内外都不乏杏花桃花,眼下正是赏花的时候,你又喜欢,别辜负才好。」

于情於理的,香芷旋都能安心继续住在别院。

过了满月之后,寒哥儿酣睡的时间少了一些——略略少了一点儿,醒着又不哭闹的时候,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周遭,以指腹碰一碰他的小下巴,便会现出至为童真纯粹的笑。

香芷旋想起来赏花的时候少,看儿子就看不够。坐月子的时候,袭朗不让她总抱着寒哥儿,不想她多费一份力,坐完月子,这才被允许时不时抱抱寒哥儿。

许是因着太在意太疼爱,抱着孩子的时候偶尔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的就会惹得寒哥儿哭闹。

袭朗就不同,寒哥儿被他抱着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的。

香芷旋有点儿失落,为此经常请教奶娘金妈妈,好几日才算掌握了要领,让寒哥儿在自己臂弯里乖乖的。

元宝对这个新添的小孩子特别好奇,常常默默的走到东次间的碧纱橱里,坐在门口,望着床上的寒哥儿。每逢香芷旋抱着寒哥儿的时候,它也会在近前乖乖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偶尔摇一摇尾巴。

香芷旋没阻止过它。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的,自心底,她早就将元宝视为家里的一份子了,让它从寒哥儿小时候就开始熟悉也是好事。

安哥儿、宜哥儿是显得最高兴的,每日只要得空,就会跟先生请一小会儿假,来看看寒哥儿。两颗小脑瓜挤在一处,研究三弟哪里和四叔最像,惹得房里的人都失笑不已。

欢欢喜喜的氛围之中,春闱结束,三月末放榜。

陆星南与香若松齐齐考中,前者博得头筹,高中会元,香若松中了第九名。但这还不到庆祝的时候,接下来的是殿试,他们必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可即便如此,已足够香家、香芷旋等人欣喜不已。

香芷旋更是对袭朗道:「大哥是得了老太爷的指点,才高中了呢。」

袭朗笑道:「咱们老太爷有才,我什么时候都承认。十年寒窗苦读之后,不少人需要的只是明眼人一句点拨,也是他聪明、信老太爷,换个别人可不行。」

香芷旋打趣他:「换了你就不行。」

袭朗笑意更浓,「那还用你说?」就算当初他从文,老太爷指点,他也不会听。

「不过,你那笔锋虽然锋利辛辣些,文章未见得就不能入皇上的眼,只是还没有这种人出现罢了。」

袭朗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也只有你会这么想。」

设在四月的殿试举行之前,袭府修缮一新,一家人搬回府中居住。

袭朗与香芷旋自这时起就要住在正房了,甯氏则搬去了正房东侧的洛春堂。

每个勳贵世家的情形一如庙堂,新旧更替,有人坐上主位,有人隐退幕后。

宁氏到了现在,心里最重要的袭胧的婚事已定下,眼下陆星南又在会试中高中,她已别无所求,只盼着日后含饴弄孙,安享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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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四月,睿王妃产下一名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