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 / 2)

宠妻日常 九月轻歌 3415 字 1个月前

☆、第137章

蒋修染愿意凑热闹,袭朗无所谓。

两人离宫坐上轿子,中途分别去了自己的别院,换了家常的穿戴,改乘马车去了醉仙楼。

定好的雅间内,赵贺正在陪着几位公子用饭。几个人是十六七到十八九年纪,面如冠玉,一看就是自幼养尊处优的人。

袭朗与蒋修染进门后,几个人连忙起身行礼,等两人落座之后,这才重新落座。

赵贺唤伙计重新上菜上酒。

气氛毫无方才的随意。几个人都是官宦、勳贵子弟,不认识谁,也认识这两个为皇上重用的人,年纪大抵都小了两人六七岁,在官场上,俨然已是两代人的差距。这样说也不对——便是各自的父亲,活了几十年,也没到这两人如今的地位。

除去这些感触,便是不明白蒋修染为何过来。

袭朗与蒋修染很是放松,也尽量态度温和地与几人叙谈。与几人的长辈同在官场,话题随手一抓就是一把。

酒过三巡,两人更是随意,知道在座的几个人没谁能陪得起他们——就算陪得起,也不好初次相见就敞开了喝酒,他们也不勉强,一面说话,一面不时与对方碰一碰杯,饮尽杯中酒。

余下几人看的云里雾里的。甚至从小就知道,蒋家的蒋修染与袭家老四不合,可眼下这情形……两人分明是很有些交情的样子。毕竟,袭朗喝酒只三杯的名声在外,能让他破例的人屈指可数。

过了一阵子,赵贺给几个人递眼色。

几个人起身道辞。

袭朗也没留,起身送几个人到了雅间门外,返回来问蒋修染:「怎样?」

蒋修染如实道:「陆家那孩子看着还不错,一表人才,不张扬,也不做作。」指的是新甯伯世子陆星南。

「是吧?」袭朗笑了笑,「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这个人先记着,再看看别家。」

「这说起来真有点儿邪,」蒋修染笑道,「你说咱们年少时,都是跋扈嚣张的做派,到了眼下,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做派的孩子。」他摇了摇头,显得有点儿失落。

袭朗敛目分析了一下,道:「嚣张得有本钱,得豁得出去。你我当年是豁得出去不要命,眼下的人不同,打量谁都跟你我当初那个处境似的?」

「嗯,这么说就对了。」蒋修染颔首,「豁不出去,没那个本钱,还在我跟前做张做乔,不弄死他就不错了。」

袭朗哈哈地笑,「谁还没个不懂事的时候?」

「也是。」蒋修染执壶倒酒,「一说这些,就真觉得自己老了。」

「可不就是么。」成名早的一个副作用就是这个,也不是年纪多大,是总觉着心已苍老。

蒋修染问道:「你得抓紧把你妹妹的亲事定下来。我可是听说了,睿王打过这主意,眼下碍於自己一堆麻烦,不

敢跟皇上提,更不敢自己张罗。袭家要是跟睿王结亲,到时候难做人的可就是咱们俩了。这种亲事,我没法子出手搅黄。」

睿王要是跟袭家结亲,首要之事就是拿捏着袭朗对付这阵子只拆台不帮衬的蒋修染。

蒋修染继续道:「我什么脾性你也知道,到时候让他不死也得是个半死,最后倒楣的还是无辜女子。」

不相干的又对自己无害处的人,在他们这种人眼里,都是无辜之人,从来是尽量不牵连无辜。

「有这担心。不然我也不会出面张罗这种事。」

「那就行。」蒋修染笑了笑。

袭朗就问:「你现在到底是哪头的人啊?」

这厮不讨好太子,给睿王添堵,弹劾淮南王——在朝中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我哪头的?我是我自己这头的。」蒋修染笑道,「蒋家那些年做墙头草,给我埋下了一堆隐患,我得慢慢儿除掉,之后才能有个立场。」

活得都不易。

**

香芷旋听说了袭朗今日就将几位公子约到了醉仙楼相看,很是佩服他办事从来是雷厉风行,提起了就会着手去做。

这一点恰恰是内宅无从做到的,内宅很多事都要缓一缓再做决定。

袭朗那边忙着帮忙相看,香芷旋也不能因此就一改往日做派,一如往常行事。

前两日府里得了一批又大又肥的秋蟹,香芷旋命厨房好生保管,派发了请帖,今日府里宴请各家相熟的女眷前来赏菊吃蟹。

香芷旋自然只是赏一赏花,吃蟹与她无关。她只是觉着府里不应该为了迁就自己就闭门谢客。

她娇气在衣食起居上,半点儿也不肯委屈自己,别的方面,却是不肯让人因为自己受影响的。

那样就不是娇气而是矫情了。

宁氏知道,现在香芷旋已过了很多事亲力亲为的阶段,只是个发话的,不会劳神劳力,也就没有阻拦。听得袭朗帮忙相看,想着内宅一如往常更好,要是安静下来,人们说不定就会多思多虑,以为袭府已有了未来女婿的人选,少不得又要游说争取一番,更头疼。

这一日,周夫人一如上次,带着膝下两个庶女来了。

皇后的娘家嫂嫂,甯氏与香芷旋自是不会怠慢,甯氏与周夫人说话,香芷旋则将周家两位小姐托付给钱友梅作陪。

自从香芷旋有喜之后,一些人再来袭府,就会带上膝下的嫡女或是庶女,是何用意,宁氏与香芷旋心知肚明。

众所周知,袭朗房里别说妾室,便是通房都无一个。眼下香芷旋有喜,很多人看着自家,想想高门之中一些不成文的习俗,就打起了将身边女孩子送到他身边的主意。

在别人看来是无可厚非的事,宁氏与香芷旋却是反感备至。

甯氏是想着秦家的规矩——四十无子才纳妾。她固然不喜秦夫人,但是秦家这规矩,是她自来就深以为然的。

妻妾之争带来的烦扰,她比谁都清楚。如今与香芷旋婆媳情深,她自然不愿意儿媳妇走自己当年的老路。也是明白袭朗那个人,就不是让妻子平添纷扰的性情。

香芷旋的反感,则是因为与袭朗的情分,决不能接受别人横插一脚进来。

是因此,有些人话里话外提起的时候,婆媳两个都是装糊涂,不接话。

这些人家里面,最有分量的自然是周家。

香芷旋冷眼打量,也承认,周夫人带来的周三小姐、周五小姐的确是貌美如花,温柔端方。

但是,袭朗是将女子容貌视为首位的人么?自然不是。

他正经做出的承诺会食言么?自然不会。

他若是有一点儿这世道下寻常男子的劣根性,也不会与她有今时今日。

所以,这是不需询问他就可做决定的事。

但她也清楚,周家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出於情面,每逢两家宴请,都不好不去或是不请,而只要碰面,周家就会试图达成心愿。

裙带关系,身有傲骨的人不屑於为之,但也有很多人一直以这种方式维系家族荣辱。周家已算得上满朝第一家以裙带关系为生的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