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宠妻日常 九月轻歌 2766 字 1个月前

香芷旋暂时抛下心中担忧,苦中作乐的想,大老爷兴许就是一辈子受制於人的命——先是被老夫人压制,好不容易熬到老夫人失势了,儿子却已成了气候,反过头来当他的家。

她歪在大炕上,一味放任散漫的思绪,想着以前、今日种种。更鼓声隐隐传来,才知夜色已深。

这一晚,袭朗要处理完很多事情,才能确保自己如愿、没有隐患,自然是不能回来歇息了,吩咐一名小厮回来传话,让她先睡。

香芷旋洗漱之后独自歇下。

了无睡意。

索性起身点起了明灯,找了一本书,倚着床头很认真的看了许久,她还是没有睡意。

这一夜,不单是她,整个袭府都不能入睡。

值夜的铃兰都没躺下过,时不时的去外面与人轻声言语,过一阵子就进来看看,给香芷旋倒一杯热水,顺便说起先后听闻的事:

外院从管家到管事、小厮,一大部分被袭朗打发到了西院——这些人以前只听二老爷吩咐,眼下他就让二老爷继续养着他们。

二老爷一家四口都想看看老夫人,袭朗就说,你们还嫌闯的祸事小么?已经气得老夫人昏迷不醒、大老爷卧病在床,还不知足么?哪个不得他允许,都不得踏进正门半步。

比较麻烦的一件事,是清点二老爷手里所余家当,要听管事细细报帐,再命人去将相迎的地契、田契找到交给新任管家处理。

下人们能得知的也只有府中这些事,至於府外诸事,袭朗要如何惩办二房还将自己摘出来,无从知晓。

香芷旋听完这些,终於能够放心了,展颜笑道:「帮我把灯熄了。我能睡个安稳觉了。」

**

天际晨曦初绽。

袭朗在外院来回踱着步子,细细斟酌一番,确定没有纰漏,心里这才松快不少。

先问了问老夫人的情形,赵贺道:「太医开了方子,药也抓回来了。他说就算是能醒过来,也要下猛药用人参吊着才能多活一段日子,而若是用猛药的话,老夫人有时候难免头脑混沌。太医还说,不妨早些准备后事了,人是不定何时就没了,若是信不过他,可以请太医院众人一并前来。」

袭朗没有犹豫,「就依他说的办。」

赵贺称是,满心盼着的,就是四爷亲口说出这一句。

就算是二老爷在跟前,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病了怎么能不医治?一时糊涂一时清醒谁也没法子。糊涂时,便没有那些烦心事了;清醒时,心里又会是什么感触?

孤独、愤懑、茫然、不甘,这些感触,老夫人一生中体会过没有?那种时候应该是不多。

活到了一把年纪,该经历的都经历一遭才是。

最磨人的,不是伤病,是心魔。

赵贺很好奇,老夫人临终之前,会不会因为这些年做过的龌龊事害怕下十八层地狱?会不会良心发现幡然醒悟对四爷忏悔?

前者是一定的,后者么……还是不要了,赵贺讽刺地笑了笑,想想就别扭,谁也不稀罕老夫人的悔意。

袭朗又问起大老爷。

赵贺心里其实有些啼笑皆非:「大老爷不肯服药,不肯吃喝。」

袭朗忍不住弯了唇角,「不会是跟我闹绝食呢吧?」

赵贺默认,心说可不就是那个意思。

袭朗想了想,去了书房院——大老爷这一阵子一直歇在书房,他就让他在书房养病,清静。进门后问大老爷:「怎样了?」

大老爷整夜未眠,听得袭朗的语声,立即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反问道:「老夫人怎样了?」

袭朗照实说了。

大老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命人请太医只是走个过场,心里只盼着老夫人三两日毙命。」

袭朗抬手,晃了晃食指,笑,「是你那么想,是你盼着我那么做,可我怎么可能是那么大逆不道的人?被你数落一辈子,又不是乐事。」说着话,从丫鬟手里接过一碗白粥,递向大老爷,「吃点儿东西。」

大老爷抬手挥了过去。

袭朗忍不住笑起来,手势敏捷的躲开,「不吃就罢了,何苦给下人多找一桩事。」

「院子内外都是你的护卫,你这是要将我囚禁么?」大老爷沉声问道。

「自然不是。」

「那你将老三给我叫过来!」

「老三……」袭朗蹙了蹙眉,「你不提他,我还真是忘了。他岳父升官的事,您给办了吧?不过几句话的事。」

大老爷气得直喘粗气,「他那个岳丈,与香家一路货色!」

「他娶妻的时候您怎么没阻止?」袭朗似笑非笑的。

「且由着你张狂!」大老爷躺回去,翻身向里。

袭朗俯身,又问:「老三在外面养了外室,孩子好几岁了,这事儿您知道么?」

大老爷立刻转过身形,愕然相望,「你又胡说什么呢!?还嫌家丑不够多,要老三陪着二房遭殃是不是?」

袭朗摸了摸下巴,「这可是千真万确。二叔二婶一清二楚,您居然不知道?」

「你是一心要气死我是不是?」大老爷气得直哆嗦,「不可能!你要我信也行,把老三叫来,我亲

自问他!」

「这是自然。」袭朗帮大老爷盖好被子,还细心的掖了掖被角,「等会儿我就让人把他们一家三口接到府中。我也是昨夜听外院一名管事说的,以为您早就知道,体谅他负担重才总想给他找些捞钱的差事……」

「你给我出去!」大老爷一把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吼道,「先把那个混帐东西给我绑回来!」真要被气疯了,他这到底是养了些什么样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