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国公主秋丽尔拜见尊贵的大丰皇帝陛下,拜见尊贵的皇后娘娘。」一个肌肤赛雪,大眼翘臀卷发的女子走到殿上,取下掩在面上的面纱,盈盈朝晋鞅与顾如玖一拜。
看到这个小国公主,作为女人的顾如玖,也要由衷的称赞一句,好一位漂亮的公主。性感美艳,简直是世间难得的尤物。
「多谢贵国美意,只是朕与皇后感情深笃,无意纳妾,」晋鞅语气平淡的拒绝道,「贵国公主金枝玉叶,应该找一个忠诚的男人相伴一生。」
「尊贵的皇帝陛下,」秋丽尔抬头看着上首那位俊美的男人,眼中满是敬仰,「秋丽尔无意做您与皇后娘娘之间的绊脚石,只希望在您与皇后娘娘闲暇之余,能为你们跳一曲舞。」
国内的百姓此刻已经陷入饥荒,若是让大丰愿意救他们百姓於水火中,别说让她这个公主在大丰帝后面前做一名舞女,即便让她献出性命,她也毫无怨言。
「好漂亮的一对眼睛。」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开口的不是皇帝陛下,而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若是您愿意,秋丽尔愿做你座前宫女。」秋丽尔抬头,看到顾如玖脸上的笑意,心头一热,朝着顾如玖跪了下去。
顾如玖打量着这位叫做秋丽尔的公主,虽然是公主,但是郦国的面积还不如大丰的一个州县大,这些年若不是依附着大丰,早已经国破家亡,被其他国家瓜分吞并了。
「公主请起,」顾如玖让身边的大宫女秋罗去把秋丽尔扶了起来,然而道,「公主金枝玉叶,日后再不可说这种话,我又怎么能让你做宫女呢?」
晋鞅见顾如玖对这个公主和颜悦色,担心她真的担心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便道:「朕不会纳妃,还请公主落座,不要再提此事。」
秋丽尔见大丰帝王言辞坚决,心里的失落万分,可是却不敢却惹得帝王不满,只好行礼退回自己座位上。
「妹妹不必如此,」郦国王子见晋鞅拒绝了纳妹妹为妃,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见妹妹失落的样子,他咬了咬牙道,「实在不行,我就直接去求皇帝陛下,然后我留在这里,你跟丞相回国。」
「这怎么可以?」秋丽尔瞪大眼,兄长留在这,说好听些是崇尚大丰文化,留在这里学习,实际上是拿自身为质,以换取大丰的帮助。
「若是大丰能看在我留在京城的份上,帮我们郦国度过此劫,已经是我郦国的幸事。」王子苦笑,怕只怕大丰根本看不上他们这种苦寒小国,根本就不接受他这个质子,也不愿意帮助郦国,那他们郦国百姓,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秋丽尔怔怔的坐着,突然她扭头看着凤座上的女人,恍惚道:「也许……也许皇后娘娘……」
「妹妹,你别傻了,」郦国王子叹口气,「大丰历代都是皇帝做主,别看皇后如此风光,实际上皇后是很少插手朝政的。」
「这样吗?」秋丽尔失落的呆坐在位置上,看着这豪华的大殿以及那些彩衣乐师舞姬们,脑子里却是国内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们。
「可是我郦国的百姓又怎么办呢?」秋丽尔茫然的四顾,在座诸人莫不是笑容满面,与郦国百姓仿佛生在两个世界。
虽然出了高罗国与郦国这两个意外,但是对於文武百官来说,这次国宴还是成功的。
至於陛下说什么不纳妃之类,他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会儿不纳妃,不代表以后嘛,大丰朝就没出过一个不纳妃的皇帝,对於晋氏一族男人的好色程度,大丰文武百官都很了解。
但是不同於其他心大的朝臣,李光吉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在他看来,陛下对皇后太好了,这已经超过一般帝王对皇后的底线。
如果陛下真的因为太后的关系,才迎娶的顾氏女,但有必要委屈自己到这一步吗?
亲自到顾家迎亲,与皇后同车架接受外使朝拜,让凤座与龙座并列摆放,这让他想到历史上那位下明旨「永不纳妃」的皇帝。
史书中记载,那位元皇帝下旨「永不纳妃」后,很多朝臣仍旧不相信,然而事实上那位帝王到死都没有纳妃,并且外出时,永远都跟皇后同乘一车。
难道陛下,也会像那位皇帝一样吗?
李光吉站在朱雀殿大门外,拱手恭送御辇慢慢前行,车轮压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唯独那金铃铛在摇晃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得他心烦意燥。
御辇消失在大门之后,李光吉站直身子,坐上李家准备好的马车,把一切想要上前讨好的人都挡在了车外。
「大哥,」顾存璟骑在马背上,与顾之瑀并肩前行,他呼出一口热气,笑着道,「今天你赢得可真漂亮。」
顾之瑀笑了笑:「是陛下算无遗策。」
顾存璟听到这话,没有问陛下在算计什么,而是道:「我今天看小妹,似乎有些威严的样子了。」
「她如今是皇后,若是再像以往那样,就不太合适了。」顾之瑀用马鞭在马屁股上轻轻敲了一下,「见到她这样,我也能放下心不少。」
「你说……」顾存璟犹豫片刻后开口,「陛下真的会一直不纳妃吗?」
听到这话,顾之瑀沉默良久,抬头看着夜空的月色,缓缓开口道:「若是他愿意,就会成真。」
顾存璟沉默下来,他知道大哥话里的意思。
会不会纳妃,不过是看陛下怎么想而已。作为哥哥,他自然是希望陛下永不纳妃,与自己妹妹恩爱到白头。
可是这个世间……不纳妃的皇帝又多少,而纳妃的皇帝又有多少?
国宴结束以后,各国使臣都没有离开,而是等着大丰皇帝单独召见,而他们所要等的,也就是这个单独召见。
郦国可能是所有使臣团中,最先见到皇帝的了,只可惜他们国小势微,能得到皇帝陛下召见已经是幸事,更别说能在其他国家前面见到皇帝。
国宴第二天,他们就迎来一位上门的访客,不过不是大丰的官员,而是高罗国的人。
「祁连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祁连说明来意后,郦国皇子贝多科忽的一下站起身,神情慌张道,「您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见他如此慌张失措,祁连一点也不意外,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才道:「王子殿下不必如此害怕,在下不过是让您做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只要你答应此事,我高罗就愿意帮助你们郦国度过此次危机。」
「祁连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事……甚是重大,」贝多科勉强朝祁连行了一礼,「我不敢答应。」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王子殿下的休息,」祁连站起身,走到门口仿佛突然想起似的回头看贝多科,「相信王子殿下是个聪明又不多话的人,毕竟贵国与高罗相邻,对吗?」
听到这话,贝多科脸色惨白道:「祁连大人放心。」
「那就好。」祁连目光朝屏风后看了一眼,转身便施施然出了小院的大门。
「哥哥,」秋丽尔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色十分难看道,「我们不能答应他的要求,若是此事被大丰皇帝陛下发现,我们郦国就完了。」
高罗国话说得再漂亮,可若是事发,被大丰知道他们也参与其中,到时候大军北上,只怕高罗国也不见得会护住他们。
「我知道,」贝多科惨白着脸,「可是如今我们又能怎么办?」
「我们去求见皇帝陛下,」秋丽尔狠心道,「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条生路。」
「但是高罗那边……」
「你还记得我们来时,父王说的话么?」
「你是说……」
「对,这是最稳妥的一个选择。」
百多科怔怔的看着妹妹:「但如果照这样行事,从此以后,天下便再无郦国了。」
「至少这样郦国百姓保住了,而高罗也不敢再仗势欺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