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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

贺津行像是驱赶苍蝇似的,抬手在耳边扫了扫。

“严格的说起来,就算我真的在为她不假思索伸出手去接别的男人这件事不太高兴,难道不可以吗?”

江已听到这么情绪化的造句,沉默了两秒。

两秒后他缓缓睁大了眼:“可是刚才我说‘不高兴’是开玩笑的,是在调戏你……你真的不高兴了吗?”

“……”

“吃醋?”

“……”

“别啊,你总不会怀疑苟安和那个夜朗有什么吧?”

“你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啊,但我长了眼睛。”

江已指了指苟安离开的方向——

“我只注意到苟大小姐直到走出练习场的最后一秒,都没有看过其他人一眼,更别提夜朗,她被他砸得站都站不稳了,甚至没有抽空骂他两句。”

……

“她一直在回头找你。”

……

经过简单的检查,事实证明苟安并没有什么事。

只是所有人包括苟聿和江愿在内,都被吓了一跳,夫妻二人急匆匆赶过来,江愿扑向女儿确认她没有少胳膊少腿,苟聿则直接停在病房外面没进来。

苟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抽空回答妈妈的提问,顺口问了句:“爸爸在外面做什么?”

“骂人。”江愿摆摆手,“别理他。”

苟安刚开始还以为苟聿在骂夜朗,直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她听见苟聿骂骂咧咧“一个人都看不住你是不是上年纪了”“要是不行趁早告诉我说你不行”这种莫名其妙的台词飘了进来……

一抬头就看见高高撸起袖子的老父亲叉腰站在门口,在他对面,懒洋洋地倚着墙、站没站像的贺氏掌权人,唇边依旧挂着那抹看狗都温和的微笑,他一言不发,耐心被骂。

苟安:“……”

此时,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正老实听训的男人睫毛抖了抖,抬起眼皮子往病房中扫了一眼——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苟安仿佛听见心中大石落地,震得她胸腔之下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

苟安掀起被子躺回病床,把被子拉高到只露出一双眼睛,然后闭上眼装睡。

等病房里闹哄哄的所有人都走了,耳边重新归於宁静,她依旧闭着眼,心跳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

只有耳朵高高地支棱起来。

明明闭着眼,听觉也并没有那么好到能够捕捉到其他人轻微的呼吸,她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病房里大概还有一个人没有走。

苟安蜷缩在被单下,闭着眼,听着他的鞋底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