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苟大小姐那副失魂落魄、丧家败犬、满脸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好命”的鬼样子,贺津行勾了勾唇角,声音要多薄凉就有多薄凉。
「我提醒过你。」
别多嘴。
盯着男人往订婚宴会厅去的背影,苟安脑子嗡嗡的。
「优柔寡断,恶毒但不够狠毒,会让你以后吃大亏。」
这句话一语成谶,夜朗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乌鸦嘴。
……
眼看着陆晚一步步往上爬,搬离了棚屋的那一天,夜朗跟苟安请了假回去帮忙,然后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好帮的,新住的地方什么都有,陆晚带走的只有几大箱书。
筒子楼的邻居笑着说:「没想到晚晚比你先离开这个地方,阿朗你那么有出息,我们都以为你会先走一步。」
夜朗“哦”了声,没多大反应。
陆晚抱着手里的箱子,在最上面还放着今日份夜朗带过来的蝴蝶酥。
走在夜朗的前面,她突然说,「阿朗,你呢,准备在苟家待到什么时候?」
「?」
夜朗投去一个困惑的眼神。
陆晚笑着说,「下半年我申请去德国交换游学的名额今天已经确定下来了,整个学院只有一个名额,苟安好像很恨我……以后我和她的冲突只多不少,你夹在中间会很难做人。」
夜朗挑起眉,有点惊讶还有这种事,但是陆晚说的什么交换游学名额,他不懂。
只知道今天早上跟苟安请假的时候,她脾气比平日里更坏了一点……
准确的说她最近心情都很不好,只不过好像今天特别糟糕。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他还以为是因为他请假。
夜朗只是说了一声「没打算辞职」,然后飞快地把箱子放到了等在巷子外的奥迪A8后备箱。
「搬完了吗,我走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点着急。
「别急啊,我请你吃饭?」陆晚惊讶地问,「不是说请假了一天的么,还有别的事?」
没有。
「有。」
第一次撒谎,并不习惯,阳光下的夜朗微微眯起眼,转开头,像是做错事心虚的大型犬,黑软的发尖在阳光下养了一圈光圈,白皙的耳尖可疑地泛红。
这个人,真的很不会骗人。
陆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又要抓紧时间,去赌场之类见不得人的地方“创收”,索性也不再追问。
她当然不知道,二十分锺后,夜朗就站在了苟家的餐桌边。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银叉子。
目光平静地从苟大小姐撅得能挂水壶的嘴上略过,他把银叉子放到桌子另一边,看她抓起另一把甜品杓搅合冰淇淋。
「不要玩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