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道谢的。”贺津行郑重其事地开口。
苟安:“嗯?”
“你爸爸下午特意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说中午的时候,安安是因为害怕我吃不饱,所以才给我夹了菜。”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加重了“安安”这个名字的读音。
紧接着,男人唇角边的笑容变得清晰了一些,并且刻意地停顿了下。
“他说,是孝敬长辈,让我不要多想。”
苟安:“……”
爹地,你可真是我的亲爹。
看着苟安一脸尴尬,又要强装镇定地木着脸杵在那……贺津行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甚至像是准备就这样把她风光送走,把话补充完——
“没想到,我才三十岁不到,就能享到晚辈的清福了。”
苟安:“…………”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
脚指头又开始不听话的抠地,苟安“嗯嗯啊啊”地应着,毫无灵魂地说“您开心就好”。
阳光下,小姑娘那副被他人两句话直接整得耳尖透红、六神无主的模样,与在冰淇淋店判若两人。
有点像那只会打滚的猫……
也有点像前几日清晨睁开眼第一次见到他、没来得及被他塞进衣柜之前的样子。
夜朗面无表情地想。
“下次家宴还坐我身边好了。”
“……不合适吧?”
“是吗?我还以为能提前过上安稳的退休生活,有晚辈孝敬那种。”
“……”
贺津行也觉得今日他主动开口的次数多了些。
不。
应该说从他走进这个院子开始,有些事情就硬生生脱离了轨迹。
算他最近真的有点怀念再年轻一些时候做事的肆无忌惮好了,自从他发现苟家的女儿总是一副很怕他的样子,而她越是这样,越引人想要做点什么逗弄一下——
大概就是刚才看着猫崽子乖乖翻肚皮一样。
细微的放松真正地攀爬上眼底,但今日也该到此为止。
贺津行从秋千上站起来,正想再说点什么客道话便离开,这时候一打眼,却看见了立在苟安身后、从刚才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另一个身影。
“阿朗?”
唇角依然保持着上一秒翘起的弧度,只是语气与语调原本有的浅浅笑意变得淡薄。
被叫到名字的人掀起眼皮子,目无情绪地回望了他一眼,也算是作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