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郎中一边落泪一边道。
“柳夫人这段时间跟什么人来往过?”裴洛安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沉声问道。
“为臣不清楚,臣妻因为爱好安静,这院子也设计的和别人不同,就在单独的靠后门处,因为和为臣吵架,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没见到为臣。偶尔为臣过去,两个人也不高兴,自打为臣……纳了妾室之后,为臣夫妻两个的关系……很是淡薄。”
柳郎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得出对於发妻也是百感交集。
好好的柳夫人怎么可能会去死?
裴洛安眉头皱了皱,目光审视的落在柳郎中的脸上。
“殿下……此事您看为臣办的妥当不妥当,还是要让衙门里的人过来查一查?为臣实在是怕办错事情,不敢把实情宣扬出去。”柳郎中恭敬的问道,问计於裴洛安。
裴洛安沉默了一下,他这个时候最不愿意的就是落人口实。
什么事情都会往下压,并不愿意别人关注到他的东宫。
“没有被人谋害的迹象?”裴洛安问道。
“没有,为臣特意的查问了臣妻身边的人,那两个人也是把臣妻的话说了之后,这才自尽去追随臣妻的。”柳郎中说的是那一对“忠仆”,柳夫人的贴心人,就这么追随着柳夫人一起去了。
外人说起来,无不翘一个大拇指,感叹两个下人的忠义。
“孤去看看。”裴洛安站了起来,这件事情他虽然不敢闹大,但也得问问清楚,莫名其妙的岳母死了,这让人怎么看他。
暴毙的理由,虽然不算什么,但总是让人有几分怀疑。
“是,为臣带您过去。”柳郎中急忙道。
他在前面引路,裴洛安只带了一个内侍跟在他身后,柳景玉抹了抹眼泪,也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一起往柳夫人的院子而去。
柳夫人就停屍在那里,裴洛安伸手掀开柳夫人盖在脸上的白巾,看到的也的确是勒伤,用的劲还不小。
裴洛安也曾经在刑部任过职,看柳夫人的样子,也的确是被勒死的模样。
手一松,白巾落下,重新把柳夫人的脸给遮了起来,看了看院子,院子很大,也很空落,只零星的有几个下人在,都哆哆嗦嗦的退在远处跪地。
白布灵幡并不多,这里应当不会是最后的灵堂,现在只是暂时停灵。
“此事原本要禀报太子殿下,若太子殿下没有什么要问为臣的,为臣才能把臣妻收殓起来,放到外面的灵堂处,让人祭拜。”
柳郎中道。
也就是说现在只是暂时的,还得让裴洛安拿主意。
这话说的裴洛安还算满意。
抬头看了看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就收着手走到内屋。
内屋的一切都很华美,看得出住在此处的主人应当是比较得势的,所有的东西竟比方才在外面的花厅里还要好几分,可见柳伯瑞说的妻强夫弱也是真的。
裴洛安随背着手随意的看着,忽然看到妆台处的一片纸角,伸手指了指,那是什么?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父女两个都看到了那一处纸角,愣了一下之后柳景玉上前,看到的是一个精美的妆盒处,露出在外面的一处纸条。
有纸被夹在了妆盒里。
柳景玉看了看裴洛安,裴洛安点了点头。
她把妆盒推开,妆盒没有上锁,就这么盖上了盖,打开之后,看到了一封放在妆盒里的信。
“这……这是写给我的……”看清楚上面写的,柳景玉眼眶又红了起来。
上面写的是“吾儿亲启”四个字。
“打开看看。”裴洛安几步走到柳景玉的身边,道。
柳景玉伸手抹了抹眼泪,把信从信封里面取出来,同样是没有粘上的,看着就是这么往里一套。
把信取出来之后,柳景玉呈给了裴洛安:“殿下,请看。”
裴洛安伸手接过,从上面缓缓看了下去,待得看完,把手中的信递给了柳大人,柳大人接过之后,也看了几遍,而后又把信递给了柳景玉。
柳景玉同样沉默的看了一遍。
“殿下……母亲,这是何意?”待得看完,柳景玉抬起盈盈的眼眸,看向裴洛安,一脸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