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绸缎被被踩在地上,精致的瓷器打碎在地,还有画轴、孤本之类的东西,每一件都是精品,现在却是一片狼借。
红色的碎纸屑满天飞。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这满天的红色碎纸屑,如果是白色的,倒是和太子妃送葬的时候一般模样了。
这话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之后众人看着这场闹剧的眼光就变了味,又听说太子府的侍卫没抓人,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能在太子府的侍卫手下逃走,是来无踪去无影的吗?还是说,这里面另有蹊跷,比如说……先太子妃所为?
感应到这意思的人,全部觉得浑身战栗,背心冒冷汗。
先太子妃在的时候,是武将之女,听说身手还不凡,现在不在了,就算是做鬼,必然也不是一般的,这要真动起手来,谁还会是她的对手。
必然是她不喜欢太子大婚,所以才弄出这么一件事来,否则好生生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干这样的事情。
而且干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逃过太子府的人,甚至让太子府的人也没敢往里深究,这里面必然有些讲究的。
柳府的嫁妆过去,那一处街道的人却久久未散,也不知道是谁想起来,居然扔了一些纸钱在那里,燃烧着。
算是暗中祭拜先太子妃的意思,之前的传言越说越让人觉得玄乎,大家心里发毛,祭拜一番求个心安。
之后扔着的人越发的多了,许多人走过,虽然不敢说先太子妃的事情,最多就是觉得这位景玉县君恐怕德行有亏,但这纸钱还是要扔的,无声的祭典着那位曾经的太子妃。
等太子府那边得了消息,过来赶人的时候,大街上的纸钱已经烧了一茬又一茬,哪里还找得到谁第一个干这种事情的。
至於后来被抓住的人,都说看到前面的人在烧纸钱,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图个热闹,顺势也扔了一些纸钱罢了。
太子府的人没办法,又不能把这些跟风的人怎么样,只能把人群趋散了,然后又喝止那些跟风的人。
大街上的人终於散了,没有人再敢在这里聚集,但是流言还是这么传了出去,都说这位景玉县君德行有亏,才使得先太子妃显灵满示不满。
就算是流言,这个时候也不敢迁涉到那位东宫太子殿下,但许多听到这个流言的人,都免不了在心里衡量一下,如果先太子妃真的不满,是对这位景玉县君不满,还是对太子殿下不满?
这话大家不敢说,只能推到柳景玉的身上,自此柳景玉又担了一波流言。
柳景玉听到这个传言之后,又气的砸了好几个琉璃盏,恨不得把传话的人当场撕了,她也不是能吃亏的人,明面上不能做什么,暗中也派人手查访,她现在不比以前,手底下有柳夫人的人手在,查事情也比以前的简单。
可她不管怎么查,这事到最后也没查出来,所有的一切,仿佛真的是天意似的,跟人为没有关系。
裴洛安也听到了这个传闻,听到这个传闻,之前满身的怒气,竟然一下子全消了,静静的在书房里坐了许久之后,披上斗篷,带了贴身的内侍,往灵堂而去。
女道士替她打开了门,斜风迎了上来:“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比起以往的轻浮,现在的斜风看起来稳重了许多,一身素色的衣裳,整个人看着比以前顺眼许多。
但也仅此而已,裴洛安只抬眼看了看她,冷着脸,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斜风恭敬的退到了门外,看着太子带着内侍进到里面,然后把门关上,两个女道士守在门口。
知道太子每每过来的时候,都不愿意人打搅到他,斜风看了看左右,也站在一个女道士的身边。
就等在这里静等着太子出来,如果有可能,她要多在太子面前露露脸,但不能再象以往那样没了分寸,这是明心叮嘱的,斜风觉得也是如此。
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的丫环在,斜风心里有底了许多。
门内,裴洛安转到了后面,后面的那一处才是真正的灵堂,他一个人进去的,屋内阴冷,仿佛冷了几个度似下,进到里面,不象是暖洋洋的春日,阴寒冷郁,如果冒冒然的进来,没有准备充分,必然会让人哆嗦成一团。
门关了,唯有裴洛安一个人在内。
裴洛安在门口看着当中的灵位没说话,好久才叹了一口气,轻按在一处地方,灵位无声的移开,出现了一个暗门,寒气更是逼人,也怪不得这一处温度比一般的低了许多,就这么一个暗门就冷的让人哆嗦。
风从暗门里吹出来。
裴洛安整了整身上的披风,披风很厚,特意选的就是厚的,里面的衣裳也不少,况且裴洛安也是习过武的,也没有觉得不能忍受,举步进到里面,是往下走的台阶,转着弯下到地下,最后来到一处石室中,石室的当中悬挂着夜明珠,夜明珠柔和的珠光,让人清楚的看清楚这里的一切。
一处冰冷的水池里,堆的满满的冰块,当中一个水晶棺,水晶棺里有一个女子,静静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