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入晚。
“殿下,您醒了!”耳边是欣喜的欢呼声,一个内侍急忙过来。
看了看左右,这里是自己东宫的住所,裴洛安脸色沉了下来:“季悠然呢?”
“侧妃娘娘还在佛堂那边跪着!”内侍小声的禀报道,之前进宫前,裴洛安就让季悠然去佛堂跪着。
“把她带过来!”裴洛安冷声道。
内侍下去,不一会儿带着一瘸一拐的季悠然走了进来。
季悠然的模样也很不好,整个人看着花容失色,头上零乱的落下几缕,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肿了起来,这是之前裴洛安给她的两个巴掌。
“殿下,臣妾……臣妾冤啊!”季悠然进来一看到裴洛安,就哭了起来,身子跪下来的时候,脚下一软,直接就软坐在了地上,膝盖处痛的让她狠狠的抽气,跪到现在,她几乎觉得自己的腿要断了。
“景玉县君说的不是真的?”裴洛安冷笑道,他虽然不待见柳景玉,但柳景玉给出的证据,也足以让他怀疑到季悠然。
於风勇的举止是奇怪,之前他跟肖管事的接触也奇怪,肖管事现在虽然不是肖氏的人,但以前是。
裴洛安可不会觉得真的没什么关系了,就冲肖管事是肖氏的本家人,这事就必然跟肖氏有关,跟季悠然有关。
柳夫人是柳景玉的生母,柳夫人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柳景玉的名声也算是坏了。
“殿下,臣妾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之后问过母亲,她说那个姓肖的管事已经被赶走有一阵子了,如果说他现在还在帮凌安伯府做事情,也是帮的段夫人,跟臣妾的母亲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这个姓肖的管事早就跟於氏的哥哥认识,听说多年之前还是好友。”
季悠然辩解道。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最后还又烧到她自己身上了,居然还是柳景玉带来的,心里恨不得撕了柳景玉。
一个还没嫁过来的正妃,这个时候不顾体面,居然自己偷偷上门来了,这算什么!也不嫌没了体面。
幸好话她也是早早的准备下的,这个时候更是不能认,咬死了跟她没有关系,柳景玉就算是要把事情推到她的头上,也得看她认不认!
裴洛安忽然不说话了,屋子里的空气沉寂的让人发慌,季悠然额头上开始冒冷汗,握着的手指几乎掐进网里去,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
好半响忽然听到裴洛安缓和下来的声音:“起来吧!”
“殿下!”季悠然激动不已的抬头,泪流满面。
“你先起来吧!”裴洛安再次道。
“是,殿下!”季悠然急忙踉跄着起身,目光深情的落在裴洛安的身上。
“你要记住,你是寒月的人,也就是孤最放在心上的人,至便是对上柳景玉,你也无须示弱。”裴洛安饶有深意的道。
“殿下……”季悠然眼中的深情蓦然冷凝了下来,目光颤抖的看向裴洛安,心底泛起的恨意几乎滔天的淹没她。
凭什么,又是季寒月!
一个死人,死的连坟上的草都枯了,又为什么来抢压属於她的宠爱。
她可以笑着面对柳景玉,却只能跪在季寒月的灵前吗?
“你不会不愿意吧?”裴洛安问道。
“殿下,臣妾愿意,臣妾知道殿下最在意的是妹妹……可现在妹妹不在了,殿下既便再思念妹妹,也得保重身体,总不能让妹妹在九泉之下,还担心殿下的身体。”季悠然头垂了下来,用力的屏弃这种让自己嫉恨的情绪,关切的道。
“寒月虽然不在了,但她一直在孤的心里,孤永远不会忘记她的,永远不会。”裴洛安闭上眼睛,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脸上的神色几乎算是温和的,那种温和还带着季悠然渴望的深情。
可这一刻看到,她心里的恨毒几乎要溢出来。
既便如此,她也不敢露出一丝一毫,之前太子的怒意,让她深刻的明白,差一点点,她就被推出来抵罪了,幸好……幸好……现在没事,这以后她需更谨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
让柳景玉得了好,最主要的就是她之前大意了,以为这太子妃是自己的,可最后却让柳景玉摘走了。
不会了,以后再不会了!
她会紧紧的绑定季寒月这个死人的……
等以后她登上那个后位,再把季寒月翻出来错骨扬灰,让她就算是死,也不得好死,以后就沦为畜牲道。
现在还不是机会,她能忍的,能忍着让一个死人压在自己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