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夫人去的是青云观还愿,马车一路到了青云观前停下,早有知客道人在门前候着,看到齐国公府的马车,急忙迎了上来。
“见过太夫人。”
仙风道骨的道姑上前合十为礼。
“准备好了吗?”齐太夫人含笑为礼,问道。
“早就准备妥当了,太夫人请。”道姑让开路,笑道,“都是按太夫人的意思布置的。”
“那就好!”齐太夫人举步往里走,才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齐国公府太夫人?”
齐太夫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斜对面的路上过来几个人,当先是一位中年的妇人,看着三十几岁的样子,依稀看得出年轻时清秀的样子,居然是永宁侯夫人。
跟她身边的丰神俊朗的年青男子,是永宁侯世子了。
“真的是齐太夫人,您还认识我吗?”永宁侯夫人上前两步,惊喜的道,似乎很意外在这里偶遇到齐太夫人。
齐国公太夫人的身份太高,永空侯夫人往日里就是被引见之后退在一处的,两个人的地位不同,辈份不同,也就只是见过而已。
“永宁侯夫人。”齐太夫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永宁侯世子一眼后,客套的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疏离。
许离鹏恭敬的上前行礼,然后有礼的退在一边。
齐太夫人审视的目光一直跟着他,这一位就是之前退了曲莫影亲事的那位世子,之前这名声有多好听,之后的名声就有多不好听,她以往也听人一再的称赞,但之后就很少听到再有人对这位世子称颂了。
一门订了那么久的亲事,最后居然退了,而这理由有一部分固然是他后订的段府二小姐的事情,他自己身原本也不是正的,和於氏的侄女早就勾搭在一处了。
想到於氏的侄女,齐太夫人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没想到还愿的时候,居然会遇上齐太夫人,齐太夫人今天来青云观,所为何事?”永宁侯夫人仿佛没看到齐太夫人的冷淡,笑问道。
“也是还愿。”齐太夫人道。
“也是还愿,那可真是巧了!”永宁侯夫人眼睛一亮,“我这次来是还的曲府原先二夫人的愿的,原本就觉得她苦,没想到居然这么可怜,若早知道她当时的处境,我怎么着也会伸手,那怕是和离又如何,至少还留下性命了。”
“你是因为小越氏才来还愿的?”齐太夫人上下打量了永宁侯夫人一眼,若有所思的问道。
“自打听说了她的事情,我……我就许了愿,若她大白於天下,必然来还愿。”永宁侯夫人拿帕子在眼角抹了抹,“当初她才嫁进京,我就觉得投缘,虽然说的话不多,但却是个好的,性子也温婉,看着也不象有什么事,却没想到她是受了委屈什么也不说,当日她指着肚子里的孩子,与我应下亲事,没想到……没想到最后,居然……”
永宁侯夫人说到这里侧过头去抹眼泪,竟是噎咽起来。
“都是我不好,当初若是再坚持一些,不让於氏的话打动,也不会害了曲四小姐和我儿子,更不会……更不会有负小越氏之托,我……我有错,不知道以后到了地下,如何去跟她说此事,都是我的错。”
齐太夫人一愣,这话听起来若有深意,难不成跟自己听到的不同?
不过,这也可能是永宁侯府的托付之言,国公爷对永宁侯府可是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现在的这位永宁侯世子,老国公爷说到气愤处,甚至想把他也打一顿的!
“伊人已逝,永宁侯夫人还是别再伤心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齐太夫人不是很有诚意的安慰了她一句。
脚下一动,想离开。
“太夫人说的是,都是我的错,现在我更是着相了,是我害了我儿和曲四小姐的一生,害得他们两个……现在……”永宁侯夫人说着又掉眼泪了,“若是有机会,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弥补曲四小姐和我儿。”
“母亲,您别说了。”许离鹏上前两步,伸手拉了拉永宁侯夫人的衣袖,温和的阻止道,“都过去了,该如何……”
一时情急,声音失了控,带着一种暗哑悲恸和颤音。
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齐太夫人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