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庵主的事情会开棺验证的。”曲莫影沉沉的看着这位庵主,忽然道。
庵主的眼睛僵硬在眼眶里,这一刻, 几乎一动也动不好。
“如果验出来有什么,既然最后一个和老庵主正式对过话的是庵主,那事情就好办了。”曲莫影仿佛没看到庵主僵硬的身子,继续道。
“开……开棺?”庵主咽了一口口水,终於又缓了过来,急忙道,“为……为什么要打扰庵主的清静?老庵主之前一直病着,原本就快不行了,那一次,其实并不意外,棺木也是早早的备下了的。”
“早早的备下的棺木?”这又是一个意外,越文寒忍不住插口道。
“对,棺木是早早的备下的,老庵主自知去日无多,才让庵里备下的,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多,并不是贫尼一个人的事情,还是老庵主自己吩咐人去办的。”庵主急切的道。
病的很重,自知去日无多,特意的去办了棺木,就是说死的并不意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老庵主可能是知道自己去日无多,也可能是因为冲丧,这一带不是一直有冲丧的说法的吗?”
曲莫影微微一笑,接下了下一句问话。
冲喜的事情,许多人知道,但冲丧的说法其实并不多,但就算不多,这做法却是一直有的,如果家里有病的不起的人,看这样子不太好了,棺木的确要早早的备下,一方面是为了一备之需,另一方面也是说可以冲一下,说不定把晦气、病气全冲掉了,身体好起来了呢?
这个说法,京城里在做,但并没有形成很正规的说法,必竟还是以看病为主,连病也不看了,只是想冲走病气的话,其实许多人并不相信。
但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却有这么一种说法,特别是北疆那里,很是兴盛,曲莫影之前听苗嬷嬷说起来,她也没在意,这会看着庵主游移的眼睛,忽然心头一动,话冲口而出,看到庵主瞬间大变的脸。
“看起来这是真的了。”越文寒冷笑一声,脸色蓦的沉了下来,“这理由也算是一个开棺的理由,加进案卷。”
“大人……岂能因为……因为猜测,就……就打扰到老庵主的清静。”庵主慌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闪烁。
“有药,有证人,还有几个回进来的证据,甚至还有海兰的证词,庵主难道觉得到现在还不会开棺?”曲莫影冷冷的接了一句,声音不大,但仿佛都敲在了庵主的心头。
脚下不由的倒退一步,差点摔倒,急忙掩饰道:“王五虽然是老庵主的侄子,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大人自当知道,如果不信可以去周围的村子查一下,他这样的人只是为了讹钱罢了,怎么……怎么能当得了真,至於海兰那个丫环,那就更当不得真了,老庵主出事的时候,她又……又不在。”
“她是不在,但参於了其他事,老庵主其实不过是适逢其会吧,真正要对付的恐怕不是老庵主,庵主觉得呢?”
曲莫影轻轻的笑了,声音毫不掩饰的嘲讽,头高高抬起,“庵主莫不是还在想其他可能呢?老庵主开棺之后,所有的事情就是真相大白了!”
“老庵主是病……病死的,真的跟我们庵堂没有关系,王五是一个无赖,大人不能因为一个无赖的话,就……就开棺,惊扰到老庵主的安宁,老庵主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也是……也是……”庵主越发的慌乱起来,眼神闪烁。
老庵主是怎么死的,别人不清楚,她又岂会不清楚。
“庵主不想说点什么?”曲莫影冷声道,上前一步,逼的庵主又往后退了一步。
“贫尼……贫尼不知道……说的什么,只是不想打扰到老庵主。”庵主用力的咬了咬牙,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慌乱,她就不信眼前的这位曲四小姐是真的知道什么,眼眶处眼泪落了下来,“老庵主对贫尼恩重如山,如果真的要开棺,只凭这两个理由,贫尼……贫尼就算是拚命也是不认的。”
开棺也需要流程,更需要证据、证人、证词,她这会也想清楚了,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都可以解释,唯有开棺一事,是绝对不行的。
无论如何,她都会阻碍开棺,她知道一些简单的流程,既便是大理寺少卿,也不是想开棺就能开棺的。
抬起头,庵主脸色坚定而沉痛:“如果大人没有实足的证据和证人,只凭王五一个人的说法,贫尼就算是撞死在老庵主的棺木前,也会阻止大人开棺的。”
无论如何,她就是不同意,王五这个证人自身都不正,又怎么能因为他胡言乱语的几句话,就真的开棺。
她咬死不同意!
但下一刻,曲莫影轻轻的一句话,却让庵主身 子僵硬的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