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年纪真的不小了,这秘密难不成还真的永远不让她知道吗?其实她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不是吗?
“你还记得大哥和大嫂吗?”他听见自己把话说了出来。
话就这么冲口而出,再后悔掩住已经来不及了。
“我怎么会忘记,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和大嫂两个……又岂会忘记!”齐国公夫人叹道,又拿帕子抹了抹眼泪,“我一直记得,才进门的时候,你还不长进……我也会闹脾气,每每这个时候大嫂都会过来劝解我,既便那个时候她的身份远远不是我能比拟的。”
齐国公的父母亲人死的早,唯一的长兄比他大了好多岁,齐国公对於撑起自己一家子的兄长和长嫂一直是很尊重的。
那时候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兄长会和长嫂两个做出通敌的事情,更没想到自家的整个府邸一夕之间立时被催毁了。
“大哥和大嫂在……之前,我……我去看过他们……”齐国公虎泪含泪,目光直愣愣的看着空中某一点,缓缓回忆。
齐国公夫人一惊,头蓦的抬了起来,这件事情她不知道,后来也没听齐国公说起过,手握的紧了紧,然后又稍稍放松,知道这应当是事情的关键之处,没有加紧逼问,只静静的听着。
果然,不需要问,齐国公继续往下道:“大嫂当时怀了孕,我进去的时候,大嫂因为之前的事情,又摔了受了惊吓,早产了,正巧才生下孩子……”
齐国公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头低下,磕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的平息着心中的痛意和激动。
这事,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吗?这件事原本他是想烂在心里的,可方才心情激荡之下,居然就这么说出了口?
齐国公夫人已经震惊的眸色惊慌,她想起来了,大嫂那个时候是怀孕了的,和自己月份相差不大。
大房满门被抄,自家一房因为有国公爷,虽然免於一难,但当时的情形下又怎么会不受惊吓,她那个时候也早产了,之后便昏昏沉沉的躺着养身体,只关注才出生的小女儿,自知对於外面的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暗暗的抹了几会眼泪,对於其他的事情也不敢多问。
生怕又惹得自家夫婿烦心,也不敢多打听其他的事情。
“小越氏……小越氏是大哥的女儿?”齐国公夫人颤声问道,脸色惨白如雪,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声音带着一股子破碎了的呼吸,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那……那可是欺君之罪。”
齐国公反手抓住齐国公夫人的手,似乎想给她力量,也似乎是想给自己力量,然后才继续含糊的道:“这是大哥唯一的希望,也是大哥唯一的血脉,我……我不想看着大哥和大嫂绝了他们唯一的血脉,偷偷的把孩子带了出来,然后……然后……。”
话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痛的,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吗?
孩子是一定会带出来的,但这接下来呢?还会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吗?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齐国公自责不已,眼睛无力的闭上,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做响,话虽然说了口收不回来,但此时却不愿意再深说下去。
“我没事的,就想先静静!”他放开了齐国公夫人的手,无力的道,“我一会写折子给皇上,把爵位让给儿子。”
“国公爷,您想干什么?”齐国公夫人一慌,急问道。
“我没事,我只是累了,只想……静静的想会。”齐国公道,头又缓缓的低了下来,仿佛这一刻他的头重如泰山。
“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能好好的看顾这个孩子……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是我对不住这个孩子,是我对不住她。”齐国公悲声道,眼眶再一次红了。
“这事怪不得你……你也是仁至义尽了……”齐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前因后果,这会她觉得已经想通了,看齐国公这么伤心,心里也很不舒服,见他这个时候也不想说话,只能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头原本还想叮嘱几句,看到齐国公的头深埋在自己的胳膊里,只能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步走了出来。
这个结果让她意外,但又似乎也不是全然的意外,只是心里的惊骇久久不能平息,这事算起来可是欺君之罪啊……
若是让人翻出来,整个齐国公府都会担上责任,这种事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