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是最担心的,可她也不得不走,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季悠然,担心不已。
但得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东宫的人和那一个被看管着不能走的婆子,裴洛安才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缓缓放下之后,问道:“季悠然,你又想干什么?”
“殿下,臣妾……没有……”一句话,季悠然立时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季悠然,太子妃的灯笼?是说她当日在她生母的祭礼上做的那盏灯笼吗?这事这位曲四小姐怎么知道?她又怎么会突然之间说起这灯笼,为什么要提起这提笼的事情?”裴洛安冷冷的道,目光落到季悠然的身上,带着瑟瑟寒意。
“殿下,臣妾……臣妾……”
季悠然已经品出些不好,不敢再往之前的法子上去说,虽然看着委屈,但眼神游移,一看就心虚的很。
原本她是想说这事是曲莫影方才在小路上对她私下里说的,至於为什么知道这灯笼的事情,当然是推到周嬷嬷的身上,这一点倒是跟曲莫影想到了一处。
她会说曲莫影在小路上提起这灯笼,而且还要自己把这灯笼放到太子妃的祭品里,说是为了表示对太子妃娘娘的祭拜,还说当年太子妃娘娘也是这么祭拜她姨母的。
至於曲莫影的目地,季悠然不能明说,但可以暗示,暗示曲莫影就是故意到太子面前来显示她跟太子妃两个的情义,表示她跟太子妃两个的姐妹之义,比自己跟太子妃的姐妹情义,更加的亲切。
隐暗的表示,曲莫影对太子有所图。
这件事情,原本是一举数得的,一是让太子动怒惩罚段氏,最好是直接处置了段氏,段氏一去,就一个小孩子,母亲必然是可以对付的,到时候整个凌安伯府还是得回到自己父母的手中。
灯笼当然不会说是从季烟月的院子里找来的,得说是段氏偷偷从太子妃娘娘的旧居拿的,段氏没把太子的话当一回事,就这么一个罪名,就可以让段氏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就是曲莫影,季悠然虽然一口一个表妹,对曲莫影看起来亲亲热热的,但是莫名的,她看到曲莫影的时候,总是喜欢不起来,甚至隐隐有些敌意,这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有了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有时候,季悠然甚至觉得在曲莫影的身上,隐隐的有季寒月的影子,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季寒月已经死了,早就死的连坟前都长满了杂草,凭什么还跳出来扰乱她的心神,让她不自觉的紧张。
和段氏一起,不知所谓的把灯笼从太子妃娘娘的旧居取走,想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和太子妃的情妹情义,或者是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不管是哪一种目地都会引起太子的厌恶,段氏既然罚了,曲莫影也逃不掉。
至於曲莫影当时跟自己有没有说,就算曲莫影否认也没用,那会在小路上的就只有自己主仆和曲莫影主仆,太子当然更相信自己的话。
而第三点,却是柳景玉,祭祀太子妃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情,太子是最注重名声的,特别是和季寒月的关的地方,祭祀时出事,这是对太子妃的不敬,或得也可能有人会似说这是太子妃的警示,否则好生生的段氏和曲莫影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
当然这只是前景,她还有后手,在太子责罚了段氏和曲莫影之后,隐隐指太子妃不甘,才会在祭祀她的时候,有这种事情。
所谓的不甘,自然是指季寒月不愿意太子殿下这么快,就另娶新人入宫,到时候太子听了虽然恼火,但也会觉得这不是最佳的宣布柳景玉为太子妃的最好时机,这门亲事就可以再拖一拖。
对於那位高高在上的柳景玉,季悠然觉得还是得利用到死了的季寒月,而且她也还有更明确的准备……
可是现在事情居然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季悠然怎么能不慌,结结巴巴的连话也说不下去,脑海里拚命的想着开脱的主意,很明显,太子殿下察觉了什么。
裴洛安的确是察觉了,有了曲莫影的话在心里头垫着,方才裴洛安观察的很清楚,看到季悠然和肖氏母女之间的一些小举动,也让侍卫把肖氏派出去的婆子给拦了下来,目地就是看她接下来要如何动作。
季悠然和肖氏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裴洛安之前是有些疑惑,现在是肯定,肯定季悠然在里面挑事,心里泛起怒意,他倒要看看季悠然如何自圆其说。
季悠然结巴着考虑如何开脱自己的时候,大殿外突然来了两个婆子,手里拿着一盏灯笼,看到守在门口的侍卫愣了一下,正想离开,却见侍卫上前,从婆子的手中取过灯笼,转身就往里走。
两个婆子吓了一跳,不敢再走,哆哆嗦嗦的站定在大殿外面。
侍卫把灯笼呈到裴洛安的面前,看着灯笼底座上面一个明显的划痕,裴洛安冷笑道指了指:“季悠然,这是什么?”
“殿……殿下,臣妾真不知道,臣妾只是……只是听说段夫人带了一盏灯过来,似乎是太子妃的灯笼,臣妾……就想教训一下段夫人,是臣妾……误听了母亲之言,觉得段夫人不过是一个侍妾,无能坐在夫人的位置上面!”
季悠然的眼泪立时就滚落了下来,委屈不已,她这时候知道大势已去,再不敢往段氏和曲莫影身上推,直接就把肖氏拉出来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