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十八娘走了过来,她莲步款款,笑意吟吟,「我的好妹妹,咱们当真是好久不见了。当初真是多亏你见死不救,我才有今日,得以为太子诞下麟儿。」
这人竟然是沈府里头死了的那个沈珂,不,如今已经叫武珂了。
没想到她如今还活得风生水起的,王九娘真的太心慈手软了。
「这不是武良媛吗?这么久了,还没有挤上良娣的位置么?」
武珂一听,面色一僵,正要反驳,就听到十八娘幽幽地问半夏,「王世子妃是几品,太子良媛又是几品?武良媛见了我,怎么不行礼呢?」
半夏看了武珂一眼,面无表情地答道:「王世子妃乃一品,太子良媛是四品,武良媛请向镇平王世子妃行礼,不要堕了东宫的名头。」
武珂整个人都气炸了,咬着牙,快速的向十八娘行了一个礼,正准备走。
又听到十八娘说道:「武良媛此番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了么?可惜了,风水再怎么转,也转不到一个妾室的头上。」
武珂一甩袖子,怒气冲冲说道:「你何必如此刻薄?你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父亲待我娘情深意重,我娘平日里又身体极好,怎么会突发恶疾匆匆的就去了。是你害的对不对?」
「武良媛这一大早没睡醒在说什么呢?你乃武家女,你娘如何死的,我如何知道?」
武珂大怒吼道,「十八娘!」
却惊起了一滩雀儿,连那过路的宫人,都频频地往这边看过来。
武珂气急败坏地甩了甩袖子,快步的走掉了。
十八娘拍了拍手,她正好因为王九之事,失落不已,某人便要送上门来打脸寻开心。仗势欺人?当谁不会似的。
为太子生了儿子又是如何?太子这艘大船都快沉了,连王九娘都未必能获救,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妾室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半夏对着武珂的背影唾弃了一口,「妖媚祸主。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投了那女冠的眼缘了,日日里同太子一道去练丹,才得了几天的势,就耀武扬威的了。」
十八娘听着,若有所思。
很快就到了宫门口,西屏正坐在马车辕上等着,一见十八娘来,赶忙跑了过去,「小娘,接下来可是去程家添妆。」
「确是如此。程家姐姐虽然即将嫁到我沈家,但也是我的闺中好友,怎能不去添妆。」
十八娘抬头看了看天色,艳阳高照,晒得人暖洋洋的,不像是那个暮气沉沉的宫殿。她简直像是与这皇宫犯冲似的,没有一次是欢喜的出来的。
里头的人,就像是那苍蝇一般,赶都赶不走,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就掉进了你的双皮奶里,让你恶心到不行。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是她和李子期,努力的想要走进来,站在最高处的地方。
马车得得得的去了程府,那厢凄风苦雨,这里却是一片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