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摇了摇头,「公中都是三千两,至於多出来的都是各房自己添的,父亲许是打算私下里给姐姐,也不一定。姐姐手里有哥哥给的首饰铺子,还有白银万两,一辈子都花不完了。」
沈耀当真是很大方了,二十两银子都够村户一年的嚼用了。沈琴有田庄,有铺子,还有压箱银子,古玩字画若干,比起一般的世家女儿,丝毫都不差了。
她偏要和沈十六比。
沈十六是长房嫡女,又是要嫁入王家做宗妇的。就算是为了沈家的脸面,也绝不会亏了她的嫁妆。这人比人,只能气死人。
「那我能支出这三千两银子,让大伯母替我置办嫁妆吗?十八娘毕竟年幼,又要操持大兄的婚事,我想着父亲既然请了大伯母来,这事儿自然是要全权委托於她。」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
「琴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十八还不及一个隔房大伯母来地可靠?你不知道,她们那些人,都是喝人血不眨眼的,花花肠子太多,」沈庭愤怒的拍起了桌子,「她刚刚还让人去寻南边的工匠,要给你打拔步床。」
十八娘看着沈琴,她实在是有些失望,沈琴就这么容易的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给哄了过去。
大约她想着与自己有了嫌隙,怕自己办得不尽心吧。也不知道,是她自己个想的,还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阿姐说的是,十八力有不逮,想事也不周全,还是让大伯母来办的好。东珠,拿对牌,取银子给琴娘。只是十八想要提醒阿姐,母亲嫁妆里的首饰,件件都是珍品,阿姐别平白让人哄了去。」
琴娘看着十八娘,若有所思,等看到东珠递过来的银票,复又高兴起来,茶也没有喝,甩门而出。
「十八娘,琴娘她也是被小人蒙蔽了。她该不会吃什么大亏吧?」沈庭有些讪讪地问道,对於范阳老宅里的人,他是怵到了极点,一个也不敢惹的。
「大伯母到底是宗妇,总不至於做出倾吞侄女嫁妆的事,放心吧。」十八娘又喝了一口茶,如此也好,她还懒得费心了。
骗走银子倒是不至於,是只讲究外面光鲜,还是偷偷藏着实惠,这其中的门道就多了。
比如说买陪嫁的东西,专挑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买,将压箱底的银子都买了一堆死物,嫁妆看起来多,但是总不能说日后需要用银子了,就拿嫁妆去当吧。
再有那铺子,有旺铺日进斗金,也有衰铺分分钟倒闭,说起来都是铺子不是?
还有那陪房,是忠诚能干,还是奸滑卖主,是不是别人插进去的钉子,那就要看大伯母的天地良心了。
这些,沈琴通通都是不知道的。
沈庭听完,放下心来。沈耀却是看着十八,冲着她点了点头。
十八娘松了一口,沈耀这是也赞同,她日后不再管沈琴的事了。左右只要她爹不倒,沈家不倒,沈耀不倒,沈琴的日子就不至於过不下去。
「小娘……」北流突然加急脚步走了进来,在十八娘耳旁急语一番,十八娘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将手在桌子上猛的一拍,大怒道:「简直是欺人太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