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神经病了呗。
然而崔玉得给老板的儿子找补,她道,「可能那个位置醒目些吧。」
果然醒目,吴老师以来就看见了,敲着桌板让他给挪回去。他直接站起来说,「老师,崔玉上课影响我,要求换个座位呗。」
吴老师看看崔玉,再看看他,皱眉没说话。崔玉还挺无所谓的,以这个老师的管理风格,绝对不会如他的意,即使他是关系户。
果然,下课老师把两人弄去办公室分别谈话。崔玉不知道大房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但老师对她则很温柔,只说教室是有规矩的地方,容不下学生随意。自然,回教室就发现大房颓丧地趴桌子上。她坐自己位置上,他则是烦躁地将旁边的同学拖过来强硬要求换坐。
换坐就换坐呗,新同桌十分好相处。
悲剧的是吴老师课间来检查,被抓住一个现行,又给弄回去了。
「真是所有人都和我作对——」他将白纸揉成一团乱,瞄准垃圾桶丢。
崔玉翻到语文书的某页,自在道,「错的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世界。」
大房耳朵还算尖,没蠢到底,起身瞪着她,「你什么意思?讽刺我?」
她头也不抬,迳直道,「鲁鲁修。」
「什么?」
「这是叛逆的鲁鲁修说过的话,是他在讽刺你。」
「谁?在哪里?哪个班的?」他居然问。
崔玉确实存心讽刺,但没料到对话的走向是这样的。她终於偏头,看着他,这家伙是认真的吗?大热动漫片儿的男主,不认识?可他的愤怒不像是假装的,认真得很。也就是说,他真准备跑去找人算账?
妈呀,真是智障。
她发誓,真的想憋住的,可就是憋不住怎么办?笑就那么喷了出去,为了礼貌她不得不趴在课桌上,眼泪横流,小肚子生痛。
我去,还真是在苦逼的日子里找到了乐趣。
至於大房,被笑得莫名其妙后又恼羞成怒,发现前排有人悄悄玩手机,走过去抢了来进行搜索。他抖着手看萤幕上跳出来眼睛超□□杆一样的少年,全身发抖。
「崔玉,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就势不两立呗,好像很可怕呀。
如此的一个少年,崔玉只找到愚蠢二字形容他。
单方面的孤立持续了一个周,周五的早晨陡然肃杀起来。
前座的同学唉声叹气,旁边的难友也打不起精神来,原因只有一个,要公布成绩了。
「暑假补完课玩太疯,全都忘光光了。」
「名次后退就糟糕了。」
「我妈说她已经准备好藤条了,这次要动用暴力。」
崔玉也很紧张,抓着钢笔阻止手抖。
房白林则无所谓,埋头玩别人的手机不理。
吴老师拿了厚厚的一叠纸张上讲台,脸色十分之难堪,显然摸底考试成绩不理想。热衷的人率先起身围过去看排名,崔玉咬着牙上去。
「没什么好看的,肯定最后一名。」他头也不抬。
她不理,跟着同学一起踮脚尖,听着前面偶尔有人说排名,心和猫抓的一样。直到轮到她,手指从中间往上数,越到后面越紧张,最后终於在八的字样后面发现了自己的名字。第八名?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赶紧看最后的年级排名,却被甩到远远的一百开外。
崔玉白着脸坐回去,满头大汗。
「看你吓成那样,有我垫底没必要的吧?」大房观察她许久,见她唇色发青,开口道,「差成什么样啊?说来乐呵乐呵呗——」
「一百二十六。」
「什么?」
「一百二十六。」崔玉的手心都是凉的,这排名几乎击穿她的心理底线,近乎於崩溃了。
「我——」大房骂人了,「年级一百二十六还这样?给老子装什么呢?要我考这样我妈放三天三夜鞭炮。」
能一样吗?她在老学校,是年级前十名,偶尔还能冲上前三。
崔玉周末不想回家,怕看见李婉失望的脸。
可那个周末,是她一生中最后悔的时候。
也就是在那天,房白林遭遇了他人生中的白天鹅。从此眼里是她,心里是她,追逐的还是她。
崔玉则是最好的旁观者,见证了一个男人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真爱。
若问她信不信世上有真爱,她信,但一定不会发生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