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错。家里住着些居心叵测的人,六姑娘那儿可要万分当心。
刘妈妈崩紧了弦,把钟氏嫡出的几个孩子看得严严实实,不只六姑娘欣然,就连两个男孩处也不敢放松,孟正宣借口学业忙,孟正宪借口要练兵,都不怎么回孟府,即使回也是匆匆到萱瑞堂请个安就离开,一点儿机会也不给胡晓礼。
这样的亲戚,唉,什么时候才走?刘妈妈怨念了。
刘妈妈辛勤工作的同时,孟悠然还在悠闲万分的渡假。
“阿悠,你家里老太太、太太对你倒都很宽容。”水冰心有些疑惑,阿憇可是住了没几天就不情不愿的被接走了,自己是生母已逝,父亲万事都由着自己,阿悠一个庶女,也能在外面玩这么久,真是不合常情。
“我家老太太,理亏嘛,她娘家侄孙有些不着调,在花园里拦着我说话,我爹都开口撵人了,她还舍不得侄孙一家走。既舍不得侄孙一家走,我出来避暑她也无话可说。”悠然解释道“我家太太,大概是心虚吧,她似乎做了什么蠢事惹到我爹了,这会子巴不得凡事顺着我爹好挽回,哪有功夫理会我?”说到底,孟悠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她在孟府,还是在府外,孟老太太和钟氏并不多么关心。
悠然说完,水冰心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一阵凉风吹过,水冰心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有几分怅然。
悠然心中一动,水冰心又是为什么在别院住了这么久?虽说她无人管束自由自在,可毕竟是单身少女,这般独自离府别居,其实也不合常情。
悠然当然不会开口问,她不是小孩子了,别的风度未必有,不刺探别人的秘密,尊重别人的隐私,还是可以做到的。
再好的朋友,也是要保持距离的。亲密无间?千万不要。
水尚书和孟赉心有灵犀,休沐的那天一前一后到了若水山庄,两人看看爱女没有变黑,没有变瘦,脸色红润,笑意盈盈,各自放了心,两对父女在别院下棋、钓鱼、划船、登山,玩了个不亦乐乎。
“天不早了,爹要回城就早些回吧。”悠然体贴的说道。孟赉虽疼她,却是管头管脚的,悠然其实是在撵人了。
渡假嘛,要的就是自由自在,有个老爹在旁指手划脚的,人还怎么玩?
“不回了。”孟赉笑道。
悠然傻眼了,休沐,不都是一天吗?第二天不该回城里上班的吗?
孟赉看着她的傻样子,乐了,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本朝惯例,夏日休沐视衙门忙闲可至两日或三日。这阵子衙门事闲,爹明日还可再歇息。”
水尚书也笑道“老夫也是,还可再歇一日。便陪两个丫头多玩一天。”
悠然抱着孟赉的胳膊发闷,,明天还是要被管得死死的呀,孟赉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看她发闷,反倒笑得更加开怀。
他一定是故意的!悠然恨恨的想道。忽起了促狭之心,找个没人机会偷偷趴在孟赉耳边问道“娘娘寺的斋饭,好吃不?”其实更想问“娘娘寺的禅房,睡着舒服不?”却是无论如何不敢这么问,若真这么问了,怕是装昏倒也没用了,定有一顿好打。
孟赉一点不讶异悠然能猜到,摇头道“我们不在娘娘寺吃斋饭。”
不在娘娘寺吃斋饭,那到哪里吃饭?悠然用眼神问道。
孟赉只微笑不答,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怪异。
娘娘寺边上就是孟赉的私房院子,悠然募地想到一种可能,吃惊道“难不成是她自己做饭?”黄馨做的饭,哈哈,特别呀特别。
一个绣工到极致的女子,想必是心灵手巧,可她做出饭来,色香味一样没有,难吃至极。
偏她没一点自知之明,还挺爱做饭,在广州时,每逢黄馨兴致勃勃的往厨房去,悠然铁定跑得远远的,孟赉勉强挟两筷子,也会找个事由逃走。
难不成这会儿为了偷情,连这样的吃食也能容忍了?悠然睁大眼睛。
“不让她做,她偏要做,看她那么兴兴头头的,就由她吧。”几个月没有在一起,实是想得狠了,欢好后黄馨定要做饭给他吃,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吃几口,唉,最难消受美人恩。
悠然笑弯了腰。
孟赉佯怒,拖过悠然打屁股,父女俩闹成一团,悠然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去好远。
罗湖山庄派了管事嬷嬷来请安,知道水尚书和孟赉晚上要留宿,明日还要盘桓一日,喜道“这可是好,明日我家将军要去围猎,两位大人若有兴致,何不一起去?”
水尚书和孟赉还未答话,悠然眼睛已是一亮,殷切的看着孟赉,孟赉沉吟道“打猎我却是不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