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嫡妻不好惹 素衣渡江 7132 字 2个月前

七十五

暇玉微微向前倾身,以方便随时能站起来阻止锦麟的行动.眼看大伯父不仅不知悔改,反而理直气壮,她不免害怕锦麟一个控制不住,给他大伯父几脚,担下不敬长辈的駡名。不管穆烨松做了什么,他到底是长辈,假如真的跟他动手,说出去一定是锦麟的不对,他脸上不好过。

锦麟一个字不落的全听完了,随即扯起嘴角,冷笑道:「你想说的就是这些?这就是你全部为自己开解的说辞了?你说别的大夫也看了,根本束手无策,那你为什么就相信冲代山来了就一定会手到病除?!我大哥当年有病,我娘据说请遍了御医来看,可还是没看好!倘若真的有那般神医,先皇的几个皇子便不会早夭!你只是胆小怯懦罢了,不敢面对静慈本就是你们夫妇照顾不周,才病倒的事实!憎恨我娘,说一切都是她的过错,你心里一定好过了不少罢!”

穆烨松仍固执已见,激动地的说道:「不是她吗?是她害了你爹,又害了我儿子!”

「你闭嘴!」锦麟拍案而起,大声道:「你既然那么想救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派人去跟我娘请求,让她先让冲代山过来看静慈?还不是你害怕,害怕倘若救了静慈而耽误了郡主的病情,发生状况,皇帝怪罪下来,你承担不起!什么为了救静慈,你就是胆小,你连为你儿子争取一下的胆量都没有!你自己说,你为什么不敢舍下脸去西府求我娘?你害怕什么?害怕纵然你去求了,我爹还是为了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而不顾你家静慈,不放冲代山过去?还是你根本就觉得你儿子的命没法跟郡主的比?你什么都不做,凭什么怨恨别人?!”

穆烨松气的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如果不是她嫁过来,怎么会有这一切?就是她把一切都毁了!穆家的列祖列宗九泉下有知也不会认可这样毁掉子嗣一生的人!”

这句话终於彻底的激怒了锦麟,他一步上前揪住伯父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是谁毁谁的一生?我爹娶了郡主,的确不能为入仕为官,掌握实权了。但他就一点机会没有了吗?如果他一开始就想好好对待我娘,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做个清闲的勳贵郡马,广交权贵,纵然没有实权,该得的好处,也不会少了他的!可他呢?一开始是怎么做的?抛弃妻子,根本就不想好!如果说我娘毁了他三分,剩下的七分都是他自己毁掉的!事情出了,永远不想怎么补救而是把事情一口气的弄的更加不可挽回!那样心里就舒坦了吗?!”

「她不该得到那样的对待吗?」穆烨松咬牙切齿的道:「她那是咎由自取。你爹早年在外有女人,就是要告诉郡主,她没什么了不起的。能嫁过来又能怎么样?她说到底不过是女人,丈夫想怎么对待她,她完全无能为力!”

「她是无能为力!所以才由着你们欺负!」锦麟红了眼,一手揪住伯父的衣襟,另一手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这时暇玉赶紧上去,碰了碰丈夫的手,劝道:「锦麟啊,咱们有话说话,千万莫动手!」锦麟这才使劲一推伯父,让他跌回到椅子上,他则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后来我爹都想通了,你却念念不忘这些。你只是不甘心,自己没能耐,好不易指望上弟弟了,他却又不争气了。至於静慈,你怪别人之前,为什么不先想想你自己,是你不敢去求郡主,是你不敢豁出去,冒着触怒天子威严的危险去救自己的儿子!”

穆烨松展平衣襟,坐正身子:「穆锦麟,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要杀要刮随你。”

「不用急,会有那么一天!」锦麟牵起妻子的手,就往外走,待到了门口处,他驻足背对着伯父道:「你自己想想吧,纵然我娘一意孤行的嫁进来,可她之后对你们如何,对静宸如何,而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对有些不知好歹,养不熟的人,她真不该下这么多心思!而我,不是她!」说完,拉开门,和妻子走了出去。

外面寒风呼啸,吹到脸上如刀割一般的疼。锦麟只顾扯着妻子的手大步走,他恨不的长一对翅膀立即飞离这里。东府院内的下人,看到西府的老爷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一个个都吓的忙躲到一边。到了府里的第二道门时,暇玉终於被灌了一肚子风,再也走不动了,喘着气,道:「——你——等等——我——」

他这才如梦方醒,放开暇玉的手,吸了吸鼻水,道:「......是我走的太快了,你没事吧.」暇玉摆摆手:「没事......没事......」捂着胸口喘摇头。这时她看到锦麟表情冷峻,双目猩红。她喘息了一会,不那么累了,便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已经没事了,咱们回家罢。”

锦麟亦冷静了不少,轻声答她:「嗯......回家。”

大年初一早上在叔侄前所未有的坦诚布公间度过。两人回到自己府后,让人把炭火烧旺,烤着火继续说话。两人出来的急,把暖耳落到伯父那里没带出来,从东府上房到大门着实有段距离,吹了不少冷风。暇玉觉得这耳朵火辣辣的难受,抬头看锦麟的,见他却没大碍,心说估计他总在外面奔走,比较抗冻。

两人看着跳跃的火苗,都闷声不语。暇玉决定等对方先开口,她好摸准他的大致情绪,方便劝慰他。等了一会,锦麟缓缓开口道:「他怎么能那么想?静慈的事,能怪我娘吗?我千思万想,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原来他也被伯父吐出来的真实原因给震住了。暇玉摸着他的手,道:「......有些人就是这样,永远觉得自己有道理,谁都欠他,永远不是他的错。你在诏狱,应该也见过吧。永远是皇上的错,是太监的错,而他们自己永远没错。伯......侯爷他大概就是这样的人,永远只看到对自己不利的那一面,然后将自己身上出的悲惨事情归咎到那个原因上。或许你说的没错,他是个胆小的人,不憎恨郡主殿下的话,他没法承担自己的儿子发病致傻的现实。有些病根本治不好,却偏偏怪别人。就算冲御医去了,其他那么多大夫都给大少爷瞧了都没用,他也未必回天有术。侯爷只是想找个人恨,叫自己心里好过些罢了。”

锦麟认可妻子的话:「你没发现吗,他说来说去,只有怨恨我娘的话,全没一句他间接害死我爹的懊悔。哼,大概在他眼中,没用的弟弟死了,本就不是大事。没有利用价值了,死了又如何?”

暇玉回忆了一下,心说还真是这样。锦麟道:「我无权无势时,是废物,随便欺负。我成了锦衣卫,他们惧怕了,我怎么欺负静宸,都不敢出声。我死了,想的不是帮我帮照顾孤儿寡妻,而是欺淩你们......其实,我爹娘些事,过了这么多年,什么理由我都想到了,比这恶劣数倍的,我都做好接受的准备了。所以......我没事。”

暇玉轻轻将手掌盖在他手背上,道:「......知道也好,至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他怨恨的理由真的不足以成为他害人性命的借口。」太阴毒了,专挑别人伤口下手。知道郡主最忌讳什么,偏偏让静宸这个她信任的孩子去告密。

「在他眼中,似乎早把我爹的功名看成他自己的了。我可以想像,假若我娘没嫁过来,而我爹入了仕途成了大官,他若是能借光,还不知要借多少!」锦麟眼中乌云密布,冷冷的说道:「我不会姑息他的......早晚收拾他。”

暇玉顺着他的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了这么多年,再忍他一时罢。不过侯爷心中该知道早晚有被你报复上门的一天,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锦麟哼笑一声。这时有丫鬟来报,说厅有人来拜年了,已等了好一会了。他道了声:「知道了,说我一会就过去。」然后转头对妻子道:「你看到了,趋炎附势,人人皆是如此。去年这个时候,门口罗雀,今日却众人盈门。亲戚之间也是,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是最亲最亲的亲人,你的喜事就是他们的喜事,等你没了利用价值,你死了,也不过嘘唏几句,或许还要说你死的太晚,浪费了粮食!就好比梁安侯对我爹。”

暇玉一看,他那阴暗的心理前几日刚被阳光照进去点光线,让大伯这件事一搅合估计又退步了:「人和人之间还是真情多,像大伯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假如人人都像他那样,早乱套了。」暇玉站起来,让丫鬟另取了暖耳,亲自给锦麟戴上,道:「这么一段路也得加小心,别冻着。”

锦麟看着她,竟不由自主的心说道。这个女人为自己生儿育女,与自己生同裘死同穴,便是他穆锦麟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怎么了?”

他捂住暖耳,道:「我会戴好的,免得像你一样,冻的通红,像个猴子。”

“……”

等锦麟走了,暇玉便凑到镜台前,侧耳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喃道:「真有那么红吗?”

想想自己跟他打打闹闹竟也过了两年多,不禁莞尔。从以前曲意逢迎,每天担惊受怕到现在竟能彼此间说些掏心窝的话,经过多少曲折才走到一步。

郡主殿下嫁过来后,未必不想好好的过日子,但是锦麟的父亲似乎根本不给她机会,在外面鬼混风流,等把人心伤透了,再回心转意却晚了。所以凡事不能做绝,要留有余地,自己能活,也让别人活。

锦麟嘴上说伯父吐出真实原因,没能影响他,但其实,心里难免受影响,一整天都心情不振,心头绕着不散的阴云。暇玉能做的只有尽量转移他的注意力。两人一起逗逗孩子,听他自己讲小时候淘气的事,到了入夜就寝,锦麟难得的没心情碰暇玉,侧身脸朝一边睡下了。暇玉只安静的睡在他一旁,不想半夜十分,她迷迷糊糊的醒来,见锦麟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她唤了他一声:「锦麟......」然后披着被子坐起来,把自己和他裹起来,靠着他的肩膀,脉脉不语。

他亦没开口,就这么让妻子抱着。甚至彼此心中都觉得此时气氛很好,纵然不说什么,也不至於尴尬。

转眼到了元宵节,暇玉见有些事确实可以和锦麟商量着来,便时不时的提起诸如‘啊,不知京师中的烟火是怎样的,好不好看’‘前几年身体不好,一直没得空出去看花灯’之类的话。而穆锦麟哪能听不懂这些意思,就是不表态,终於逼的暇玉晃着他的胳膊,直接表态说:「锦麟,咱们元宵节去逛灯会罢。悄悄的,乔装打扮。”

锦麟推开她的手,摇头道:「不行,你知道每年灯会得出多少事吗?放烟花炸死的,猜灯谜和人起口角斗殴死的,浪荡男女借机幽会做下不知羞耻之事的,数不胜数。何必凑热闹,在家待着,你要看烟花,叫人买来烟花放给你看,灯,你要什么样的都有。”

暇玉也懒得是拐弯抹角的说了:「我就是想出去转转,沾沾人气儿。”

他索性直说了:「因为那天我可能不在家,元宵节宫里有筵席,如果侍卫人手不够,就从锦衣卫里调人。」果然一句话就让暇玉打消了出去逛的念头,锦麟不能陪她,她总不能自己出门。她失望的说道:「你们连这也管。」锦麟笑:「不止,有一阵修干清宫人不够,还从京营和锦衣卫里调了几万人去搬运砖石。”

「......」你们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既然他这么忙,想出去转的念头只得彻底打消了。如锦麟所说,元宵节这天,他还真进宫了,直到傍晚还没回来,天黑后,有人来报,说穆大人传话回来,说他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叫她别等了。

锦麟不在,这个元宵节她自己过也没什么意思。只站在院里眺望了一会远处,想想一下外面街道热闹的景象便算了。回到屋内,闲极无聊,正准备洗洗睡下。忽然就听人来报:「夫人——苏家少奶奶来了,要见您。”

堂姐来了?这大黑天的!她怎么来了?

暇玉知道锦麟今晚上不回来,干脆叫丫鬟直接把美玉姐姐叫到卧房来说话。美玉一见妹妹,除了披风,就扑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暇玉,我可怎么办啊?”

「怎么了?怎么大晚上的到我这儿来了?」见姐姐眼圈红红的,似是哭过,不禁担心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鹏泰说要带我出门看灯会......结果没一会就钻进一个乐户家里去了,让丫鬟告诉我,叫我自己先回去......我是他带出来的,怎么自己回去啊。」乐户是贱籍,平时练习弹唱,遇到权贵家做筵席,会去演奏助兴,暗中也做皮肉买卖。美玉说着,眼圈更红了。暇玉想起那日所见,心说苏鹏泰果然不是良配,便劝美玉道:「你是我姐姐,他怎么敢这么对你?”

美玉啜泣道:「自然是吃准我好欺负了,他在他爹娘和老太爷面前,对我很好,可是回到卧房,就剩我们两个人时,就变了一副嘴脸。他嫌我......嫌我......年纪比他大......处处不给好脸色看......」

还真叫穆锦麟说中了,苏家少爷有了美玉这门亲事,自己心中也有怨气。郡主嫁到穆家,尚且受欺负,性子软的美玉就更别说了。

「那苏家老爷和老太爷待你如何?」暇玉道:「你把这些事告诉他们了吗?”

「自家日子关起门来过,哪能说给他们听。再说,说了又有什么用,鹏泰并未打骂我,只是鲜少与我说话......」

「那今晚这事呢?他一头紮进乐户家里,算怎么回事。苏家好歹是香门第,出了这等败家子,他爹肯定收拾他!」苏家要他娶美玉和穆锦麟搭亲戚关系,他然敢阳奉阴违。

美玉却道:「这件事告诉他爹,他更加气我......这日子当真没发过了......」

这也把暇玉难住了,心说这可怎么办,男人出去花天酒地,除了爹娘家长打骂,谁又能插手管得着呢?但堂姐受苦,她决不能坐视不管:「这样,锦麟晚上不回来,你今夜别回去了,让苏鹏泰明早上来接你,我亲自点醒他。」暗示他再搞这种冷暴力,就要他好看。

美玉略略惊讶:「......一夜不归家......这可,这可万万不行。”

「你住我这儿,又没去别的地儿。等苏鹏泰回去发现你没在家,肯定急的火烧眉毛,到时候他做的那点破事想瞒都瞒不住!”

美玉小声嘀咕:「......那他多难做,不行,不行。”

暇玉仍旧劝:「你也知道,苏家就是看上你我这层关系了,苏鹏泰不好好的对你,自然要找他说理!这干嘛呢,上赶着提亲,等娶到家了,然这么对你!你越是姑息纵容,他胆子就越大。”

谁知她说完,美玉却忽然虚笑着改口:「其实他对我也没那么糟糕......男人谁没个三妻四妾的,是我小题大做了......」

暇玉替姐姐抱不平:「别人能三妻四妾,可他不行,他娶你,让他爹高看他一眼,他得到好处了吧,结果却又故意找气给你受,这太不公平了,好事都叫他占去了。”

听到妹妹疾言厉色的骂自己的丈夫,美玉到底是向着夫君的,便道:「真没,真没有。他对我还可以,我相信他今天的事,只是临时起意。」又自责的苦笑道:「瞧我,都跟你说了什么啊,还叫你担心我。我就是回家时路过你们这,进来瞧瞧你,我看你散了头发,这是要歇了?你歇下吧,我得回去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暇玉拉住姐姐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你的性子得改改,就算是郡主软弱,尚且要被人欺负和瞧不起,别说咱们了。姐,你有我,遇到事,千万要和我说!」美玉温笑,拍了拍妹妹的手:「我知道了,可过日子,哪能闹这么僵呢......不能遇到事就让外人插手。”

於是‘外人’暇玉只得放手叫姐姐去了。等人走后,她郁闷的一夜没睡,第二天起来后,熬到晌午,见锦麟还没回来,便去床上补了一觉。不知不觉间觉得后背发凉,她醒转过来,微微回头去瞧,就见一身寒气,披风上还沾着雪粒子的锦麟坐在床边,正笑着看她。

她坐起来,就去解他的披风:「外面下雪了?怎么披风也不解?”

锦麟一摆身子,抖开她的手,笑问:「你姐昨晚上来找你说苏鹏泰去了乐户家嫖小娘子?」她垂头丧气的点头:「嗯......你这么快就知道了?」转念一想,穆锦麟不知道才奇怪。弄不好他早就知道苏鹏泰外面有人。

他一挑眉:「你们姐妹抱头痛哭了?”

“……没。”

「那你用没用亲身经历告诉她,守的云开见月明,他丈夫没准过几日就回心转意了,就像我——为了你,不把其他女人都打发了。”

暇玉道:「哪能任何人都像你一样这么好。”

锦麟心中欢喜。他清了下嗓子对暇玉道:「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便左手撩开披风,露出右臂来。

右小臂用木板夹着,外面则用白布裹着吊挂在脖子上。他方才穿着披风,遮挡的严严实实,这会露出来,吓了暇玉一跳。她忙跪直身子,惊道:「你这是怎么搞的?」他受伤了刚才然还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说话。

锦麟笑眯眯的道:「骨折了。”

手臂骨折了,你笑什么啊?!暇玉正惊的说不出话来,就听锦麟又以十分欢喜的语气说:「以后好好照顾我吧。」

七十六

「......」暇玉去扒那白色的三角巾,着急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然后抬眸,看着一脸笑意的锦麟,道:「不疼吗?还笑?”

「昨晚上发生一点事......」

暇玉立即道:「难道有刺客?」一般演义里,遇到这种大型皇家宴会,总会出现个把刺客要皇帝的命。

「没,着火了,干清宫附近摆放花灯和焰火的棚子着火了,火势越烧越旺,干清宫受了波及。今早上大火刚被扑灭。”

这分明比遇到刺客还吓人,暇玉一脸肉疼的表情:「你去救火负伤的?是不是房梁掉下来砸的?」她上下打量锦麟:「烧到哪没有?”

见她这么关心自己,锦麟心中甜丝丝的很是享受。昨晚上确实着火了,也确实把干清宫给点燃了,只不过他这伤势不是救火时弄的,而是听到走水的消息,护送皇帝移驾时,恰好殿外一个宫灯掉落,他拿右臂替皇帝和自己挡了一下。那宫灯从高处落下,冲劲甚猛,等天亮叫太医一看,说是骨裂了。但没大碍,打个夹板,定时敷药换药,好吃好养的滋补,不日就能康复。

而他却把骨裂说成是骨折。其实情况根本没那么严重。

锦麟换上严肃的面孔,道:「你说的没错,是进去救火时,不知打哪掉下一块木头,我用手一挡,就这样了......」暇玉急道:「着火了,有宫内太监和午门的校尉呢,你凑上前去干什么啊?你不是该待在皇上身边,保护他吗?」她一惊,捂着嘴巴道:「难道陛下被大火围困住了,你是去救驾的?”

锦麟连连摇头:「没,陛下听到走水,便去了安全的地方。”

暇玉便不解了:「那你去救什么火啊?为什么不靠边站?这多危险!你进出火场干什么啊?”

“……难道看着大火烧的那么旺,不去汲水灭火,而袖手旁观吗?再说我进火场是去看看陛下在没在里面。」锦麟不耐烦的说:「总之昨晚上十分混乱,我这胳膊是断了。”

「那岂不是还有烧伤?」她道:「烧伤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寒冬也不能掉以轻心。”

「没有烧伤,谁说我烧伤了?”

暇玉有些搞不清楚了:「你不是说你冲进火场,然后上方掉下一块木头将你砸伤了吗?那木头上没有火吗?」锦麟左手点了下她脑门:「砸到我胳膊的那部分恰好没有!就是简单的骨折,养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