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嫡妻不好惹 素衣渡江 4260 字 2个月前

第七章 冤家过招

暇玉见他喜怒无常,对他的印象又差了几分,但眼下为了阻止在他的怒火下,自己受无妄之灾,只得假装乖顺的样子劝道:「穆大人,我爹送我去慈圣庵,是为了让我给美玉姐姐祈愿......」她心中打定主意,一会到家,趁着穆锦麟未质问父母前,先跟父亲统一口径。

穆锦麟却不信,斜眼看她:「真的?」又瞥了下跪地的颤抖宋嬷嬷,便冷笑道:「你真是你爹的好女儿。急着给他辩解!如果是正常的祈愿,你家这个老嬷嬷为何着急坦白?现在又这么害怕?恐怕原因只能是你爹要把你送到尼姑庵躲避我吧。”

既然被看穿了,狡辩没有任何意义,暇玉默默的别开目光,拿帕子捂住嘴巴轻轻咳嗽。这件事超出她的控制范围了,眼下自保更要紧。一直不敢说话的浮香见小姐又咳嗽了,急道:「您是不是又咳血了?快给奴婢看看!」穆锦麟一听,将身子探进马车,先浮香一步夺过暇玉手中的帕子,展开看到上面的血迹,惊诧道:「你咳血?”

「是啊,大人,我家小姐知道老爷要送她去慈圣庵才气的呕血的。”

这倒提醒了暇玉,对啊,任谁也不愿意娶个病秧子。便马上拿帕子捂住嘴巴,暗中咬破舌尖,咳出一口血沫来,然后神色哀然的说道:「我是个不中用的人......自小就叫身边的人担心,我这样子,还不知能不能熬过今冬......」一席话说完,穆锦麟看不出有什么触动,倒是浮香劈啪落下眼泪:「小姐,您别说了。穆大人,求求您了,快带小姐返家吧,这病耽误不得。”

暇玉继续道:「大人,赶来救我,只是我......咳,咳,无缘和大人......」这时穆锦麟拨开浮香,抓过暇玉的手腕,提她到自己胸前,勾着嘴角笑眯眯的说:「张嘴,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暇玉快被他吓死了,他怎么知道她呕血是假的?还是说自己的伪装骗骗丫鬟和嬷嬷还行,碰到锦衣卫就不顶用了?穆锦麟道:「你这血不像是咳出来的,倒像是含在口中吐出来的。」说着,用另一手的食指揩了下她的下巴:「如果是咳血的话,至少该有零零星星的血迹喷溅到唇角......」

虽然内心紧张到了极点,但她表面上却努力保持冷静,不叫他看出破绽恐惧之色来。她捏着帕子,凄惨一笑,别开和他对视的目光,阖眼流下一行清泪:「连咳血都要被怀疑......大人是把我当犯人审讯么。在大人眼中,病人咳血和犯人被殴伤呕血的样子理应一样,都该溅的到处都是。”

浮香也疾声控诉:「我们小姐的堂姐,美玉小姐就有这咳血的病症!”

难道自己冤枉她了?他心里嘀咕,再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免生出几丝悔意。这个女子是想娶回府做妻一起生活的,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岂不是在两人起嫌隙。恰好这时手下一个校尉来问:「大人,时辰不早了,该折返了。」穆锦麟便放了暇玉的胳膊,对浮香道:「好好照看你家小姐,咱们现在就动身回京。」说完,身子撤出车厢,将车帘盖上,翻身上马向京城方向折返。

待车子启动后,暇玉浑身无力的靠在车壁上,心说穆锦麟真难对付,八成是职业病,见谁怀疑谁,以后可不能随意蒙蔽他。这时浮香拿出水袋递到小姐嘴边;「您要是不咳了,便喝些水润润喉咙吧。”

暇玉摇头:「还不想喝。」猛地想起宋嬷嬷来:「宋嬷嬷人呢?被扔下了?”

浮香探脑出去看了圈,便缩回来道:「不仅是宋嬷嬷,连车夫都被扔下了。现在给咱们驾车的是个锦衣卫的人。您不用担心,张师傅和宋嬷嬷两个人有个照应,走也走回京师了。」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报复的痛快。谁叫那嬷嬷刚才那般凶狠的推拉小姐和自己,这会报应来了。

一路关卡畅通,接近黄昏的时候,顺利返回吴家。暇玉一路上既担心吴家又担心自己顺便再担心宋嬷嬷,加之体力消耗极大,一下车要不是浮香扶着,险些栽倒。穆锦麟赶紧走过来,搀住她的胳膊:「小心些!”

「大人不会以为我连这也是作假装病吧。」果然说出来舒服多了。

出乎意料的是穆锦麟不仅没发火,反倒赔笑道:「呦,你还真记仇。 都是我的错,快别气了。」暇玉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蹬鼻子上脸这种事少做为妙,既然他对她好声好气的说话,她也温声回道:「只要大人相信我,纵然是病着,心里也好过。」穆锦麟便笑笑,下巴向前努了下:「你爹来了。”

吴敬仁带着一家老小打门里出来迎暇玉。他上前几步对穆锦麟作揖,想要解释:「大人......这......」

穆锦麟啧啧嘴,对着日影正了正衣冠:「事情来的突然,没想好怎么编瞎话是吧。我给你时间,想吧。」吴敬仁抹了把冷汗:「大人,您听我说,暇玉犯了星煞,我送她去慈圣庵是为的是躲避灾祸。」穆锦麟冷笑:「我这星煞可给你们吴家带来灾祸了,你是这意思吗?」吴敬仁道:「绝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您是吴家的救命恩人。”

穆锦麟脸子一撂:「既然当恩人这么累,我还是当恶人好了,落个痛快。」吓的吴敬仁忙道:「大人,您千万别这么想。您是吴家的大恩人,傍晚的日头晒人,大人家里请,有话好说。」他在前面引路,而穆锦麟轻哼一声,一行人跟在他身后踱步进了吴府。暇玉由浮香扶着下去先做休息,其他人去客厅细聊。

入客厅后,奉上好茶。吴敬仁垂首等着挨训,而对方也不叫他失望。那穆锦麟啜了一小口,越看吴敬仁越生气,拿起茶盏就想砸过去,但转念一想这位好歹未来的岳丈,砸到头上终究不好,便将茶盏啪的一下摔到了吴敬仁脚底:「我给你们面子,凡事商量着来!你们可好给脸不要,在背后耍鬼计!我穆锦麟究竟哪点配不上你家小姐,你今天要不说明白了,有你好看的!”

「这,这......」吴敬仁吓的双膝一软,差点跪下。现在哪敢直说对方的缺点,只能从女儿身上挑错:「是小女配不上大人,她身体虚弱,不能顺心顺意的伺候大人。她这样的人,做不了大人的侍妾。”

穆锦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气问道:「谁跟你说我她要做妾了?」吴敬仁愣了,心说难道连妾都不是,只想把玩之后抛弃?

「你听清楚了,我要娶吴暇玉做嫡妻。」身子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环视了屋内一圈,对吴家其他人道:「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

吴敬仁怀疑自己听错了:「要娶小女做嫡妻?”

「你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

「不敢,不,我们受宠若惊,暇玉能得大人垂青,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穆锦麟心说,原来把女儿藏起来是以为他要纳她做妾而已。如果是这样,还算情有可原。姑且原谅他们这一回:「今天的事,我不想追究了。如果有第二次,我绝不会这么算了!」他敲着桌面对未来的亲戚们道:「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无需那么拘谨,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

他不找麻烦就好,谁也不想和他多说话触霉头,,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心做个旁观者。穆锦麟见没人说话,便道:「那我有个问题问你们,暇玉的堂姐,是不是有咳血的病症?”

听到问到自家头上了,吴敬义和妻子许氏立即道:「是,小女的确有这个病症。”

看来是真的,他又问:「那暇玉呢?”

吴敬仁夫妇面面相觑,如实相告:「暇玉虽然身子不大好,但并没出现过咳血的症状。”

穆锦麟便懂了,自笑道:「也好,没心思的蠢货也做不了我的妻子。」吴敬仁瞧他笑着自言自语,不仅捏了一把冷汗。这时穆锦麟道:「我明天差个媒人过来,把婚期定下。」说到这里,不免心花怒放,笑意满满:「只希望一切顺利,不要横生枝节。”

吴敬仁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保证再不会出纰漏。”

穆锦麟本想再去见上暇玉一面,但今日一天劳顿,想她该休息了,不想折腾她过来。便就此收手,起身告辞。吴家人见这阎罗王要走,嘴上不说,心里都松了口气。

而出了吴家大门的穆锦麟,正翻身上马准备回府,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李苒道:「你一会差几个人把这宅子给我看住了,每天进出多少人统统向我汇报!」李苒领命:「大人,小的知道了。」说完了,顿了顿,忍不住问:「大人,您要娶吴暇玉这件事,太夫人和侯爷知道吗?”

「我娶妻,干他们什么事?!」穆锦麟满不在乎的说:「请东府的人过来吃喜酒已算是给他们面子了。」提起缰绳喝道:「回府!”

吴敬仁和方氏送完穆锦麟,赶紧去看望女儿,也知道了暇玉在路上呕血的事。此刻最恼火的是方氏,归根究底全是丈夫捣的鬼,如果不是穆锦麟把人带回来,她还傻乎乎的以为女儿是去了辽东她姑姑家。但在女儿面前,她不能折损丈夫的颜面,只能强忍愤怒和伤心。

「好好的女儿给折腾病了......难怪穆大人问暇玉的身子状况呢,原来是路上见到了她咳血,就我这个做母亲的什么都不知道,早上将女儿往鬼门关送。”

吴敬仁就手摸了下女儿脉象,见平稳有力,再观察女儿面相一如往常,不禁皱眉:「你再说说你咳血时的状况,爹给你看看。”

暇玉见瞒不住了,又不忍母亲伤心,只得如实相告,把自己咬破舌尖装病的事和盘托出。吴敬仁听了,很是生气,绷着脸道:「你倒是会玩心眼!难怪穆锦麟要娶你做妻子,你们正般配!”

「娶我做妻?」她亦吃惊,原本的设想,按照自己的出身或许只能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