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茵摇头说不是,“就是我先答应了你叔,但也怕你不同意,所以回来后本就是要第一时间和你说这事儿。”
“我为啥要不同意?”
“你前头那不是……”
顾野会意地点了点头,又笑起来,“娘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了,我去文华殿上课没多久,不早就和叔说过了嘛。”
说到这里,顾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当然了,知儿莫若母,想来娘也知道我那会子是觉得反正在家的时间少,不能像从前似的时时盯着叔,所以才那么说的。”
顾茵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话说的,倒是承认了之前把你叔当贼防。”
顾野小眉毛一挑,说那可不是?
“娘先头和他成婚的时候我又不在,我怎知道他是不是配的上你的?”顾野说着又自顾自笑起来,“不过前朝废帝那会子不算,只从去年上京算起,那到现在也是好几个月的事儿了。叔和你、和我爷奶对我都是一样的,打心眼里把我当自家人疼,我都是知道的。我有时候也在想,去岁的时候,叔和阿爷怎就对我那么好呢?后头上了学开了蒙,知道的道理多了,学了个词叫‘爱屋及乌’,我就明白了。”
说了好大一通,顾野又抿了口茶,接着道:“叔和阿爷疼我,自然是因为娘和奶疼我。别的不论,光这一点,就能知道叔是真把娘放在心上了。且前头娘也教我了,爱一个人是要让她高兴,让他快乐。娘是这么盼着我的,我自然也该这般对娘。”
顾茵心头柔软无比,朝他一伸手,想要抱抱他。
顾野下意识地歪过去,又立马坐起身,义正言辞道:“不行,男女七岁不同席。虽字面意思是男女七岁后就不能坐在一处了,更深一层的含义,就是七岁的孩子算是大孩子了,就该明白男女大防了。像武安从前还三不五时和阿奶或者你一道睡,七岁的生辰过了以后,他就只在自己屋里歇着了。所以即便是娘,我们也要保持距离了。”
时下的孩子都早慧,他比一般孩子还顶用些,现在又读书了,大道理更是一套又一套,顾茵根本说不过他,只笑着道:“那还不差着几天嘛,不趁现在抱抱,往后可就不行了哦。”
顾野果然被说动了,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嘴角却又忍不住往上翘起,“真拿娘没办法。”
母子俩依偎了好一阵,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
结算出胜者之后,为期三日的春狩正式结束。
正元帝办了场热闹的庆功宴,嘉奖了一众在今遭春狩中表现勇猛的人家。
且起头还冒起了一个极让人意外的新秀——文家的文琅。
都知道这种狩猎盛会,虽也会邀请文官大臣来,但文官家里的孩子一般都是走父辈科举的路子,很少会去学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