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知道,人家那是不显山不露水,反倒是她,才是那个身份低微的。
顺风顺水了十几年长到如今,陆沅琪如何能接受这种心里落差?所以才把一腔怨气都怪罪到她嫂子头上。
陆老夫人没吱声,兀自沉思。
他孕有二子一女,大的那个成家了数年,还没开枝散叶。这些年她塞了不少妾室通房给大儿子,那些女子同样没有开怀,虽不想承认,但陆老夫人心里清楚,问题多半是出在大儿子身上。
然后就是比陆沅琪大了一岁的小儿子,那是个没定性的,给他说了好几门好亲事,他挑三拣四不满意,像只没有脚的雀仔。
府里另还有些庶子庶女,这些年在她手里讨生活还算规矩,但也有几个不老实的,盘算着走科举路子。
若真要庶子熬出了头,她和儿女往后都要在庶子手下讨生活。
女儿虽然骄纵,但话说的不错。新朝新气象,没得还只安於当一个富商之家,得想法子往上爬一爬。
至於如何往上爬,陆老夫人看着女儿如花骨朵般娇滴滴的脸庞,笑着问道:“我们沅淇长大了,再有几个月就是你十七岁的生辰了,亲事也该相看起来了。”
陆沅琪羞涩地垂下眼睛,她并不愚笨,前后一连贯,就知道她娘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要给她寻摸一门好亲事呢!
当天晚些时候,陆老夫人使人请了京城享誉盛名的冰人来。
那冰人知道陆家富贵,若说成这门亲事,少不得得个成百上千两的红封,因此格外殷勤,进屋就笑道:“您家小姐闭月羞花,知书达理,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眼巴巴盼着小姐说亲呢。这消息兹要是放不出,回头提亲的人家怕是把您家门槛都踏下去三分。”
陆老夫人先让人封了一个小红封递上,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冰人听得直咂舌!
这陆家竟想着把陆家姑娘许给高门大户,而且得是家里有二品以上在朝官员的文官家,或者是入流的勳贵之家!
到手的红封顿时变得烫手无比,那冰人冲冲没有言语。
陆老夫人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那些人家一般怎么可能娶一个商户女做正室呢?
所以陆老夫人又接着道:“小女是我掌上明珠,这嫁妆方面自然是会按着丰厚来的。我们府里女孩出嫁,公中都会给万两嫁妆。”
冰人听到此处眼前眼前一亮,又听陆老夫人接着道:“当然了这是公中的,小女作为陆家唯一的嫡女,我另外还会贴补一些……至於怎么个贴补,当然还得看对方的条件。总归是不会比公中那份薄的。还有其他的,你想必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