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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钰好笑道:“倒是你不必这么客气。我们才初相识。你要是认识个人,就这么请客,家里生意还怎么做?”

顾野就笑道:“哪儿能啊?我是觉得你人不错,才这么大方,平时可抠门的很。而且我虽是少东家,也不是吃白食,我给我娘办事,在这里有工钱的。平时吃喝都是挂帐,月底要算帐、从我工钱里扣的。”

冯钰惊讶道:“这不是你家的产业吗?怎么还算的这样细?”

顾野吃的差不多了,拿了帕子抆了嘴,说:“这不能这么算。谁家没个亲朋好友,这要是人人都来白吃白喝,这生意才是做不起来呢。我家自打开始做生意,不论是我娘,我阿奶,还是我,除了工作餐外,另外吃东西都要记帐,从工钱里扣。从我们自身做起,不就杜绝了旁人白吃白拿的可能?”

冯钰若有所思道:“你家做生意确实有一套办法,也难怪你家酒楼生意这么红火。”

顾野笑笑没接话,心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再皮毛不过的东西。真核心的东西,他也不会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

后头他们吃完,堂倌帮着把东西撤下。

顾野询问道:“你娘经常来雅舍吗?”

冯钰说不是的,“她头一回来,所以我才放心不下,跟着过来了。她并不知道我来。”

这话挺奇怪的,来自家三楼雅舍的妇人都是来玩的,这有啥好不放心的?

顾野没揪着这个问,只笑道:“那你有的等了,三楼的姐姐们经常玩到宵禁时分。”

冯钰点头,“无妨,我等着便是。你不用管我,若有事接着去忙就是。”

“我也等我娘。”描红在宫里的时候已经写完了,顾野就回马车上拿了本书来背。

冯钰看他背的是孩童启蒙用的《三字经》,纳闷道:“我听说吉祥戏园的《风流记》就是你所写,能写出那样好的唱段,你怎么还看这样浅显的东西。”

“这传闻怎么传成这样了?”顾野听了都有些臊得慌,“那《风流记》的故事是我想的,其他都是请人代笔的,怎么就传成我写的了?你看我这年纪,像能写出那样的戏本子的吗?”

“这不能这么说,不能以年纪论人。蔡文姬六岁能辨弦音,曹冲七岁称象,甘罗十二拜相……历史上的神童可太多太多了。”

这些典故,刚念书第一日的顾野还真没听过,问起来,冯钰便十分耐心地一一给他讲解。

他不过十岁,说起典故从容不迫,有条不紊,还十分生动有趣。

顾野跟听说书似的听入迷了。

等到一系列典故说完,顾野看他的眼神又不同了,变得更加热切了。

眼前这人不止心肠好,学问也好,这种朋友他能放任溜走?那他就不是顾野了。

“第一日交朋友,倒是麻烦你给我讲这样多。我倒是没什么能帮到你的,你想不想吃甜品?只给三楼特供的那种,我去端两份来。”

冯钰说不用,又有些为难地道:“倒是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忙,我母亲十分喜欢你让人写的那《风流记》,那戏本子能借我看看不?当然不是白借,该给的银钱我照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