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登记分发银钱,中午之前,这些妇人才散去。
而鲁国公府这一上午,就合计支出了近千两银子。
没了外人在,秦氏自然不再给陈氏留脸,摔了手边的茶盏,指着她就骂道:“好你个败家精,一上午就送出去这么些银钱,你也知道今日之后还有后来人,咱家就是坐拥金山银山,也挡不住那么些人啊!”
茶盏在陈氏脚边裂开,茶水污了她的裙摆,陈氏恭顺道:“您说的不错。可若是不这么做,躲的过一次,还能次次都躲着吗?咱家的名声如何呢?即便婆母不念着咱们府里,也该想想永安宫的贵妃娘娘,想想贵妃娘娘所出的皇子公主……”
提到这个,秦氏的面色总算和缓了一些。
是啊,鲁国公府的前程可不只是在眼前,而是在后头呢。
若是这次的事能给永和宫经营出一个好名声,那银钱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没想到陈氏这孤女出身的,倒还有这份眼力见儿。
虽然心中颇为惊讶,但秦氏也没夸奖她,摆手就让她下去了。
陈氏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更衣,没多会儿她生养的冯钰过来了。
冯钰刚过了十岁生辰,虽是个半大孩子,却因为自小长在军中,比一般孩子还早慧不少。
看到丫鬟拿出去的衣裙,冯钰嗅到了一丝茶水的味道,脸上的笑滞了滞。
等到陈氏更衣出了内室,冯钰快步迎了上去,关切道:“祖母为难母亲了?”
陈氏摇摇头,道:“一点小事罢了。”
府里的事情冯钰都很清楚,他不忿道:“这事儿本就是祖母和爹惹出来的,母亲帮着周全,祖母怎么也不该怪您……”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母亲且再忍忍,等儿子大了,必不教母亲再受苦。”
陈氏慈爱地看着他。
这傻孩子,又说傻话。
当然冯钰长大后,多半能得到世子之位,但历朝历代素来以孝治国,就算他日他真的成了国公,也不可能违逆秦氏这祖母。
更别说冯贵妃是秦氏的亲女,有她为秦氏撑腰一日,秦氏就能在府里掌权一日。
在冯家十年,陈氏已经看清楚了,她的好日子不是在儿子长成后,而是要等秦氏殡天后。
这日子……且有的熬呢。
自打这天过后,如陈氏所言,越来越多的伤兵家眷上门求助,银钱流水似的花出去。
最后鲁国公冯源都坐不住了,亲自进宫求见正元帝,要和他禀明这个事。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正元帝见了他就笑道:“阿源来的正好,朕正要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