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还不算完, 王大富现在还要告王大贵意图谋财害命, 一是勾结流匪害他儿子,二送毒馒头想毒死他。
一番陈述下来,县太爷听得头都大了, 之前的吃食案子虽然牵连甚广,但毕竟没有闹出人命,最多也就是让人拉了几天肚子,性质并不严重,后头王大富交代的私吞家产算是严重了一些,但这种银钱上的纠纷每年都有,作为一县之长司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也不算骇人听闻。但若是真的如王大富所言,王大贵和流匪勾结害人性命,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必然是要惊动州府的。
“王大贵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奸猾无比,冲则生变,还请大老爷速速把他缉拿归案!”王大富招供完就磕着头道。
县太爷没应,不是想包庇王大贵,而是毒馒头他们都知道只是一条反间计,而勾结流匪伤人这事既没人证,又没物证,事发的时候王大富关在牢里,连当事人都不是,牵涉的不只是本地王家的人,还有外地的流匪,告得又是极为严重的大罪,这案子显然有些超出他的能力了。
到底是自己审,还是上报等上峰来审,拿不定主意的县太爷以眼神询问关捕头,关捕头想的和他一样,眼下把王大贵锁来,他咬死不认就行,案发地又在其他县,怕最终只会僵持着,反而还可能打草惊蛇。
他看向旁边的顾茵,之前就是她出了主意把王大富吓得招供,眼下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呢?
别说,顾茵还真有。
当天晚上,关捕头以询问被劫经过为由,又带着人去了一趟王家老宅,找到了大房兄弟俩。
王大贵有心想听,但公家办案,说不让人听便不让人听。
王大贵没办法,只能掩饰住眼中的焦急回了自己屋里。
邹氏此时也紧张起来,夫妻两个坐到一处又开始商议起来。
“没用的东西,”王大贵气的拍着桌子,“收了我那么多银钱!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蠢货都杀不掉!”
邹氏道:“那眼下咱们如何?收拾包袱躲着?那带不带孩子们呢?”
王大贵烦躁道:“要不说你们女人成不了事儿呢?如今那两个蠢货虽然侥幸捡了半条命,但他们又没怀疑上我,我们这时候离开寒山镇不就等於不打自招?”
“可是县太爷和关捕头……”
“县太爷和关捕头再有神通,还能管到别县的去?只要一日抓不到那流匪,谁能指证了我去?再说我和那边既没有书信来往,也没有使人传过口信,都是我借着跑生意的名头自己去联系的。”
自家老夫办事素来谨慎小心,能自己做的绝不假於人手留下把柄,邹氏这才放心了一些。
“牢里消息慢,我那大哥估计还不知道他两个蠢儿子受伤的消息。若是知道了,到底是亲兄弟,彼此都算了解,稍微一想估计就会怀疑到咱们头上。这样,你明天接着称病,我则以良心过不去为由,主动去衙门自首,承认参与了驱使冯家媳妇去码头捣乱的事,这罪不大,罚钱几十贯而已。”
王大贵说着又叹了口气,“唉,若不是这关捕头在,衙门里的小吏都怕了他,咱们使点银钱直接在牢里了解了他们……那才是真的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