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吱声的王大贵慢悠悠地开口道:“咱妹子的性格大哥能不知道?她差点被咱们瞒了去,正是气头上,要是有什么后手多半当时就全都嚷嚷开来了。我看那家书上,怕是只写了屋子的事。”
二房的王大贵和邹氏两夫妻是一路人,平时话不多,但开口一般都切中要害。
听到他这话,王大富总算是镇定了一些,但还是焦急道:“那小妹是什么意思?要在咱家住下?”
邹氏点头,“她当时也没表态,但转头就和她那奸猾的儿媳妇收拾东西去了。看来多半是要住下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留在寒山镇,更不能留在咱们家!”王大富拍着桌子,“老二媳妇,你快想办法。”
王氏手里拿着王老爷子的亲笔书信,邹氏还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一时间倒是没有办法。
“大哥莫急,不过是一间屋子。现下他们在咱们家住着,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派个下人去把那封家书偷出来毁了就是。到时候他们口说无凭,咱们不予理会便是。”说着王大贵笑了笑,“后头咱们再把他们赶出府,这外头兵荒马乱,小妹他们又孤儿寡母,在外头是被拐子拐了,还是被流氓给欺负了,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这……这不好吧。”王大富犹豫起来,“到底是一母同胞,也不至於做到那般田地。”
王大贵和邹氏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流出了对王大富妇人之仁的蔑视。
“那是后话,”王大贵道:“反正先把那书信毁了。小妹若是识趣儿,咱们到时候打发一点银钱,让他们去别处讨生活就是。”
几人正商量着,门房来通说王氏又过来了。
“这妹子真是急死鬼投胎,半点儿不让人喘气。”
邹氏也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让人把客人引了进来。
不多时,一行四五个耄耋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进了来。
这下子王大富等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行礼。
“几位叔伯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好让我们亲自相迎。”
王氏从为首的老者背后探出一张脸,“当然是我请来的。”
王大富干笑两声,“我和你二哥刚从外头回来听说小妹回来,正想找你来说说话呢。怎么冷不丁地你就去把几位叔伯都请来了?”
王氏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犯恶心,也跟着假笑道:“合着大哥二哥是方才才知道我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昨夜和两个老嫂子一起得的信儿呢。”
王大富被她这话刺得尴尬。
他们兄弟自然是昨夜也得了消息,只是一来没有确定,二来也觉得王氏当了许多年的农妇又多年未回,好糊弄得很,便只让赵氏和邹氏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