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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国国君的头冠并没有采用其他诸侯王的九旒冕冠,为了凸显国君的女性特征和雍容华贵,头冠采用的是重金打造的凤凰紫金冠,金冠牢牢固定在头顶发髻之上,凤凰仰面望天,从口中吐出一串金色流苏笔直垂在国君额间,那展翅的双翼上各垂了九串彩色珠帘,每串珠帘上穿了十二颗小珠子代表一年十二个月,凤尾绵延到脑后,尾端又垂了一串金色流苏算是前后呼应。

这一套装备很是沉重繁琐,却见国君依然踏着端庄优雅的步子走到三阶台上,国君左右两侧各站了一个男侍,男侍手中各拿了一根青铜棒子,棒子尖端挑着一个小炉鼎,炉鼎里面点着熏香,这熏香清新怡人,是为国君驱散邪气,也用作提神醒脑。

三阶台上铺了一个赤金底子百花蒲团,又摆了一个黑底绘图矮几,矮几上绘图繁琐,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国君撩袍跪坐在那百花蒲团上,执障扇的男侍立於身后,那两柄彩色羽毛做成的大扇在国君身后交错,更突显出国君的高贵威仪。

国君的贴身女官太和夫人恭敬立於国君身侧,与平日一样冲底下众臣肃然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司马大人咬了咬牙,从群臣中站出一步恭敬道:“臣,有事启奏。”

国君优雅端庄的抬了抬窍窍玉手,“司马快快奏来。”

司马大人馥如子深吸一口气,用“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语气道:“今天一早洛安太女被人给劫走了!”

馥如子听到身边众同僚倒抽凉气的声音,她在心底为自己默哀了一下,小心翼翼抬头看去,却见国君脸上并没有她以为的震怒,她却并没有暗松一口气,反而越发提心吊胆,却听得国君那清洌如山涧清泉的声音传来:“今早何时?”

“回陛下,今早丑时。”

“对方有几人?”

“……回陛下,有二十来个。”

高贵的国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孤可是记得的,洛安太女关押在月城禁地,孤派了司马台三百个精卫看守,也就是说对方区区二十人就攻破了有三百个精卫防守的禁地,并带走了洛安太女?”

馥如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是臣办事不利,望陛下降罪!”

“可查到了对方是何人?”

馥如子深深咽了一口唾沫,再次为自己默哀了稍许才道:“是信惠王派来的人,惠王还让人传话,他将洛安太女接走了,不日就……就要完婚。”

馥如子再次听到身边同僚倒抽凉气的声音,可再观国君,却见她依然面不改色。

“信惠王?孤可记得,孤跟信王的大婚就在明日,一切婚嫁事宜都已准备妥帖,怎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信王要救走孤的死对头,并要与她成亲?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司马大人你可知道?”

馥如子将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只不敢说话,周围列位大臣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气氛寂静得诡异,空气仿佛紧绷成了一根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这种寂静漫长又煎熬,馥如子那套华美官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突然听得三阶台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馥如子身体猛的一颤,再听得有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她感觉全身汗毛倒竖,身体中每个细胞都在争先恐后咆哮: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