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琸因着她的那一眼微微皱了眉,不过也没跟她计较,便出声道:「长荣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原苓回道:「禀陛下,长公主殿下是用了些不合适的东西,夹了暑气,又在荷塘边染了湿气,又有隐香作引,便一时昏睡过去了。但请陛下放心,公主殿下的确无大碍,只是公主殿□□弱,阳气本就不足,此等手段催迷,只会让阳气更加流失,身子更虚,偶然一次便也罢了,万不可再行下次。」
姜琸的脸色大黑。
长荣身体不好,太医早说过好好养着如果能活过三十都是幸运,所以知道她喜欢安阳伯世子向明轩,景元帝便应了向太妃当初的向贵妃把她嫁入向家,只当是为了哄长荣高兴。
可那是为了让长荣高兴,利於养着身子,而不是把她嫁去让向家人糟蹋的,她这一年的身子明显就差了许多,现在这些人不顾她的身体明目张胆的利用她算计她,那,还要向家何用?
姜琸命原苓退下,转身便分别吩咐了后面的暗卫和一旁的内监,一边去「处理」那院落里的向依薇,一边就命内监去调查此次事情到底都有谁参与,例如向太妃有没有不顾女儿的身体帮着向依薇设这个可笑至极的局。
向依薇醒来时身子隐隐传来各种不适,她先是一惊然后接着便是狂喜还有说不出的甜蜜,撑起身转头看去,只是这一看那面上的娇羞甜蜜全数变成了惊恐。
此时抱着手看着她的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皇帝陛下,而是面有疤痕满身都是粗鲁和匪气的男子。
她想尖叫,理智却让她把尖叫声压了下来。
她猛地拽了被子遮住自己□□出来的身体,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是谁?这里,这里是哪里?」
那男子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芳禧宫,向姑娘,在下戚行,乃外宫二等侍卫,明日在下便备了礼去你们向家提亲。」
向依薇简直要晕过去,终於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尖叫道:「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提亲,你,还不给我滚出去。」
「长公主殿下。」
戚行没有理会向依薇的崩溃,而是转身冲着门口行礼道。
向依薇应声转头看过去,便见到了面色苍白瘦削得如同纸片般的长荣长公主,她正面无表情眼睛如黑洞般看着自己。
「大嫂。」向依薇终於忍不住,全身颤抖,泪水滚了下来。
长荣长公主入了房间,微微扬了扬手,戚行便躬身退了出去。
她没有走到床边,而是远远的走到了一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大约若不是身子太弱,她也不会选择坐的。
长荣看着向依薇,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淡,道:「事已至此,明日我就让人送你回伯府,今日你且好生歇息吧。」
向依薇脑子还是一片混乱,她听长荣长公主这般说,心中各种震惊痛苦滋味混杂,哭道:「大嫂,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不明白,不明白。」
长荣扯了扯嘴角,微微带了些讥诮道:「你在漓水阁勾引皇兄,皇兄便命戚侍卫送了你回来,只是没想到你勾引皇兄不遂,到了芳禧宫竟然继续缠着戚侍卫不放,你体有异香,戚侍卫受不住,便和你成了好事。」
「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向依薇摇着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她只记得自己和陛下在漓水阁说话,后来,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仔细想,只隐约记得后来陛下怜她情深,便抱了她安慰,再后来,便是半梦半醒的床笫之事了。
那人不是陛下,竟是那姓戚的?
向依薇一直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想到此猛地抬头,尖利责问道:「大嫂,我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晕倒时在芳禧宫被人算计非礼,大嫂你竟然没有阻止,没有救我?」
长荣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救你?如何救你?我不也是昏迷不醒吗?我的嬷嬷和侍女可是说,戚侍卫只是负责送你回来,是你到了房中,还硬拉了他不让他离开,不停说什么从小就爱慕他,离不开他,只要能在他身边远远看着就行……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向依薇听言全身颤抖,气得满脸通红,她毁了,她被彻底毁了,不仅不能入宫,还要嫁给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男人……可这是芳禧宫,这里是芳禧宫,服侍的都是长荣的宫女嬷嬷,就算长荣当时昏迷,可是她们若是有心阻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还有长荣,现在这是什么态度?此时不该是安慰自己,然后和自己一起想法子把此事如何掩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