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她一愣,不由得拢了拢手心,小声道:「秋川,没事了。」

黎秋川的胸膛重重起伏着,他在她的肩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紧贴的大手还在后怕地颤动,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放开她,身上的玻璃哗啦啦地向下掉:「受伤没?」

封缘摇了摇头,她一抬头,就看见黎秋川流血的额角,心脏一抽:「你头上受伤了!」

黎秋川毫不在意地抹去血迹,按住封缘的肩头好好地打量了她一下:「我没事。你感觉到自己有哪里痛吗?」

封缘急道:「我哪里都不疼,你现在得马上去医院。」

黎秋川不语,他的视线落在了封缘的手上。即使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她都不忘紧紧地抱着那个盒子。现在包装已经七零八落,露出里面透明的防护罩来,这罩子坚硬无比,她的手放在边缘处,已经有血迹渐渐流了下来。

他紧紧地皱起眉,小心地掰开她的手指:「手疼不疼?」

封缘的脸猛地涨红,她想抵抗但手指虚弱无力,只能看着黎秋川慢慢地掰开她的手指,把它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黎秋川本来紧皱着眉,看见里面的一瞬间眉头一松,还有些许的怔忪。

原来里面是被一层水晶罩着的半身的软陶人偶。这个人偶穿着夹克,做工很是粗糙,但眉眼很是传神,剑眉长眸,眉眼皆是笑意。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

只是这个人偶虽然被水晶罩着,但底座被震得脱离,半边身体全都毁了。

封缘看着她最后的「杀手鐧」都暴露了,於是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这是我请师傅教我做的,做了十来天也只能勉强看出人样。我还专门定做了一个盒子,没想到......」

没想到就这么被毁了。

也许是这晚上接二连三地被打击,也许是自己最下心思的礼物被毁掉,她说着说着,眼眶不禁有些发红。

但一想自己这一晚上就够丢人的了,在对方还哭什么,於是赶紧咽下喉咙中的梗塞,勉强勾起嘴角:

「坏了就坏了,先扔了吧,当务之急是你额头上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上一热,剩下的话就猛地被她噎在了喉咙里。

她长睫一颤,眼睁睁地看着黎秋川的大手轻柔地攥紧,她的手心传来一阵阵的灼热。接着她的脸颊一痒,有温热的呼吸和身体盖了过来。

她的呼吸一滞,慢慢地抬眼,视线之中黎秋川缓缓低头,目光灼热地看着她。两人急促的呼吸慢慢地纠缠在一起,像是无声地燃烧着理智。

她的喉咙一动,视线不由得从他低垂的睫毛滑到挺直的鼻梁,最后定在了微抿的嘴唇上。

她猛地抿唇,感觉自己的唇瓣快要被对方的呼吸烫伤了,脑袋里似乎有一束束的烟花炸开,车外的那些暧昧的音乐疯狂地飘进她的身体,在她的胸腔里激荡。她的后脑连带着整个人都在发麻,只有指尖勉强地轻颤,却无力到连盒子都快握不住了。

那点粗糙且灼热的力度来到的脖颈,她的脖颈被轻柔且不容反抗的力道微微勾住,直到她的眼前完全被黑色覆盖,只能看到对方星辰一般的眸子。唇上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到她似乎被气息轻吻,唇瓣发麻。她的头脑开始晕眩,感觉连呼吸都变得粘腻起来。

最后,她慢慢地闭上眼,感觉唇瓣一痒.......

「封小姐!封小姐!」

猛然间,两道纠缠的身影瞬间分开坐直了身体。

封缘急促地深吸了几口气,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怎、怎么了?」

工作人员焦急地问:「刚才有车冲进来把您的车给撞了,您没事吧?」

封缘愣愣地摇头:「没、没事!」

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您赶快下车,我们看看您受没受伤。」

封缘下意识地看向黎秋川,只见对方用手盖了一下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哑声道:「下车吧,我看看你的手。」

封缘的脑袋还有些麻木,她愣愣地下车。

后面的黑车上也下来了几个人,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神色有些不吝,似乎干惯了这种事,所以毫不惧怕,后面下来了几个年轻的女生,看见黎秋川先是眼前一亮,接着神色惴惴。

黎秋川让工作人员拿来一块毛巾,按在封缘的手心上,血色瞬间洇了出来。他背对众人,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语气变得平缓且冷冽:「报警吧。」

警察局

黎秋川叫来了自己的律师还有小帆。小帆带着医药箱慌慌张张地来到这里,她想不通,刚才还好好的,她还等着两人的好消息呢,怎么一转眼就进公安局了?

一想到明天的谣言又要满天飞,她就不由得头痛。

律师在和警察交涉,严肃地表示这件事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过去,黎秋川半蹲在封缘的身前,用纱布给她一圈一圈地包紮伤口。他眉目低垂,嘴巴紧抿,脸上未干的血迹为他平添了几分煞气。

几个女生挤在一起,复杂地望向这边。

她们本来是得到一点消息,说黎秋川要参加《不覆》的庆功宴,於是一群人跟着黄牛追了过来,她们想逼停黎秋川的车,也只是想要近距离看看对方,或者要个签名合个影,哪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更让她们想不到的是,黎秋川的车上竟然下来了封缘,难道网上的传闻是.....

这边,黎秋川给封缘包好后,问她:「真的不疼了?」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蹲着,而且无论是警察还是别人都已经认出了他俩的身份,封缘有些不自在,赶紧拉他起来,小声说:「我真的没事,反倒是你,头不疼吗?」

两人的手一触,齐齐一愣。不约而同地想到在车里的画面,於是双双红了脸,微微偏了一下视线。

小帆看两人这个反应,不由得稀奇,这俩人是怎么了,=到底是成还是没成?

黎秋川咳了声道:「只是破了点皮。」

说完,他转过身,和律师说了两句话,律师严肃了面孔,对司机和那几个女生说:「你们不要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追车事件,你们严重地侵犯了我们的权益,这件事我们会追究到底!」

司机脸色微变,几个女生齐齐白了脸色,她们下意识地看向黎秋川:「黎哥!」

黎秋川垂下眸子,把外套脱下来拢在封缘的身上:「事情办妥了,咱们走吧。」

女生们看见他毫不理睬,这比让她们坐牢还要难受,於是哀求道:「黎哥,你别不理我们,我们也都是为了看你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放着我们不管!」

律师拦住她们:「该说了我们已经说了,我的态度就是我老板的态度,请你们冷静一下。」

眼看着黎秋川要走出大门,其中一个女生崩溃地喊:「你就不怕我们把你和封缘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别人吗?」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皆是一静。

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生怕打破了什么一样,那个女生说完这句话,脸上有些懊悔,但还是倔强地看着他。

黎秋川停下脚步,封缘脸色一沉,吊起眼梢刚想说话,他就低声一笑:「求之不得。」

女生的嘴唇抖了抖,不由得向后退一步,脸色彻底灰败起来。

出了公安局的门,两人默契地没有选择乘车,而是步行向前走。

临近12月的夜晚很是寒冷,可是封缘偏偏感觉呼吸黏热,她受了伤的右手静静垂着,和对方的手臂若有似无地摩抆。想来也怪,之前两人无话不谈,怎么这一会觉得说什么都突兀,好像嘴角被蜜糖黏住了一般。

她想起在车里的一幕,感觉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她动了动似乎还在发烫的嘴角,咳了一声:「刚才....警察局里的女生.....」

黎秋川转过头来,声音微微低沉:「你不用为她们求情。我对她们网开一面,就是对其他守秩序的粉丝的不公平。」

封缘摸了摸鼻子:「我有没有要求情,只是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点多。」

黎秋川嘴角一勾:「三番五次地打乱了你的计划,我很抱歉。」

封缘的脸色猛地一红:「计划?哪有什么计划?」

黎秋川含笑地看着她,封缘心虚地转过头,心想刚才都要亲我了,我现在可不会承认呢,她得把场子找回来。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都忍不住要亲亲了,这是不是也说明对方.....

她忍不住翘起嘴角,眼角弯得不能再弯。

黎秋川也忍不住一笑。

两人走到路口,手背开始不断试探地碰触,封缘咳了一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对方,就在她感到指尖一紧的时候,发现眼前白光一闪。

黎秋川猛地皱了一下眉:「是狗仔,看来他们收到消息了。」

说着,他不等封缘反应过来,猛地拉着她奔跑起来。

封缘下意识地瞪大眼,她跟随者黎秋川飞奔,跑着跑着胸腔里倒生出些畅意来,只觉得二十多年的极限生活都不如今晚来得刺激。

身后的车声、脚步声渐渐临近,黎秋川拉着她蹿进一个巷子里,两人转了个身,她被他高大的身形掩住按在墙上,满眼都是对方宽阔的胸膛。

渐渐地,周围安静下来,似乎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心跳声,封缘一抬眼,就看到对方上下浮动的喉结,她目光灼灼,似乎能听到自己血液的沸腾。

黎秋川看向外面,小声苦笑道:「我可以想像得到,明天的狗仔会发出什么样的报导了。」

他说完,却发现没有回应,不由得低下头望去。

这一望,猛地怔住了神。

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他的视线借着微弱的灯光划过封缘潋灩的双眼,再到对方光滑的脸颊,最后停在了....红润的嘴唇上。

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也不知是谁的手先收紧,更不知是谁的唇瓣先张开,只知道随着一声闷哼,暗处的两道身影瞬间纠缠在了一起。

在这一处小小的巷子里,能听见外面的车声,还有寻找的呼和声,但这一切都与这里无关了。

封缘艰难地抬起脚,手臂艰难地勾住,对方的手臂像是在熔炉里滚过一圈的烙铁猛地一收紧,她就被轻松地抬到了墙上。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炙热的呼吸,她的手蜷缩在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呼吸也随着对方变得时慢时急。

她想占据主动权,然而节奏全被对方强势的唇舌打乱。在暧昧的声音中,她的灵魂与理智似乎都被对方吸走,然而对方还不满足,后脑传来的不断缩紧的力量告诉她,对方几乎要把她生吞入腹。

她不堪热情,只觉得全身无力,眼前是白茫茫一片,所有的感官都封闭,凝聚在舌尖上的一点,然后再被对方的唇舌吸吮,感受无限地放大。

她只能勉强支撑颤颤的双腿,勉强勾住对方这才不至於掉下去。

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什么都不剩,什么狗仔、什么绯闻全都被她抛在脑后。今晚所有的疲累、紧张、恐惧都在唇舌碾转之间,被热情烧成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