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也没有任何责备, 可是字里行间的威势却震得蒋家几人胸腔发痛。

阳城子轻抬手指,就仿若挥拍灰尘那般柔软的力道, 只见那正与恩赐和林景湛缠斗的白和苏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卷起来,狠狠往地上一摔。白和苏疼得呻-吟出声, 蒋正罡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他面色不虞冲阳城子道:“阳城老祖这是何意?她好歹是虹光派的掌门夫人,老祖竟一点颜面都不给吗?”

阳城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直接走出法阵, 本来要去查看许昭月的伤势,只是还未走近,就见许昭月急匆匆向这边走过来。

“你……”

他想问你可还好,可话未问完她便从他身边跑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许昭月跑到安干道君身旁,他受了很重的伤,身上那白色法衣都被血色浸染了,许昭月都不敢去仔细去看他的伤口,她忍着哽咽问他:“道君,你怎么样了?”

安干道君已痛得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只听得旁边响起嗡嗡嗡的声音,聒噪得让他想发疯,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钻入耳中,他总算是回了些神志,努力睁眼向她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一道模糊的熟悉身影。

是她,是她在叫他。

对,她受伤了,她被打伤了,他握着她的肩膀,问道:“你伤……怎么样?”

许昭月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她所认识的安干道君总是强大自信无懈可击,他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从未看过他受伤,也从未看过他受伤的模样。

她总以为,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受伤的。

此时,眼前的男人脸色发白,连唇都白得毫无血色,他目光凌乱,面容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那一双总是沉而锋利的双眸此时却一片凌乱,好不容易分了几丝清明落在她身上,这反而让她更难过,他这是有多疼,还得要努力才能看清她。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你是不是毒发了?”

他却冲她笑了笑,说道:“这毒能难到本君吗?”

依然是那种不可一世的语气,可她却看到他的嘴角在微微颤抖,许昭月想起她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头生活在草原上的狮王,他威风凛凛,百里无敌,有一天它受了重伤,族群抛弃了他,重伤的狮王倒在地上,被一群鬣狗围住,以一种最屈辱的方法死去。

那时看着那曾经威风八面的狮王被鬣狗们咬成碎片,她内心震动许久不能平静,此时那种内心被触动的感觉更为强烈,因为眼前的人不仅是曾经威风八面的强者,还是她的道侣。

许昭月憋着眼中的泪,她急忙运转水液包裹住他的伤口上,又向他口中喂了丹药,她还未能研究出噬魂毒的解药,可是她的丹药能镇痛,让他不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