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有些话要对你说。”他道。
“你要说的话大约是要对姜梦予的,不过你要清楚,我并不是真正的姜梦予,我只是有她的一缕残魂而已。”
“可她总能听到的吧。”他语气固执,“虽然眼下的氛围并不怎么好,虽然时机好像也不对,可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下山历练吗?那时候草长莺飞,水涨河满,在那条河边,那里开着很多美丽的花,河水清澈见底,有五彩的鱼游过,那个地方真的好美,不知你可否记得。”
属於姜梦予的记忆,她自然记得。
纪玄铮接着道:“那时候我受了伤,我们只能逗留在河边,其实我的伤早好了,后来几天都是我装的,我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想和你多呆一会儿,我很喜欢那个地方,因为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一天你去扑蝴蝶的时候,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孩的天真活泼,你不知道你认真练功的时候就像个严肃的小老太太一样,可那天你笑得很开心,周围那些花都没有你的笑容好看,我心里的那些话其实在那时候就想对你说了,可是我年少轻狂,我自小养尊处优,为人自傲,我总觉得那些话说出口,好像有损我的尊严,所以即便内心汹涌成河,可我还是因为顾忌着可笑的尊严没有说出口,可我不知道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陷入回忆之中,他的目光牢牢锁在许昭月身上,眼底情绪涌动,他浑身紧绷,紧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阿予,事隔经年,虽已经物是人非,可是那些话我想告诉你,不然我怕我到死都无法瞑目。”
“阿予,我心仪你。”
“阿予,我心仪你。”
“阿予,我心仪你。”
“……”
他想说的话好像有很多,然而开口却只有这一句,反覆的一句。
“我心仪你”
简单的几个字好像就涵盖了千千万万。
虽然早已猜到,可真听到这些话,许昭月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其实她很清楚,纪玄铮大概也没想过要和她发展出什么,只是他和姜梦予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而他对她说这些话大约也只想弥补遗憾,寻求一种解脱。
其实她也不用说什么,就只需静静听他说完就好。
纪玄铮笑了笑,“你可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我轻松了许多,你……”
他话未说完,却见有成千上万根细如发丝的丝线自上而下扎入他的身体中,迅如闪电,猝不及防,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许昭月猛地反应过来,她急忙回头而望,就见安干道君足见轻点飞身於半空之中,面冷如霜,目露杀意。
以他身体为圆心,方圆百里,天空似笼罩上一层阴影,周围的空间因他身上的威压而开始扭曲,一阵阴寒的风自他身上吹来,吹得那一树树梅树簌簌作响,枝丫乱颤。
许昭月见过安干道君用混元丝杀人,只是一瞬间的事,身体和魂魄便被绞杀得干干净净。即便只是被混元丝轻轻一震也会元婴破碎。
许昭月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她急忙冲安干道君说道:“道君,你先别动手,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